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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呼兰河》:创新铸就评剧力作




 中国文化报 >  2009-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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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呼兰河》:创新铸就评剧力作

  8

  ·文化产业周刊

  本版责编 程丽仙

  专 题

  E-mail:lixian_cheng@126.com电话:(010)64291141

  2009年4月17日 星期五

  查明哲:

  生生死死就在《我那呼兰河》

  “生不了就死,死不了就活,生生死死就在这呼兰河……”一句令人震撼的台词。这也是评剧《我那呼兰河》导演查明哲反复让演员们咀嚼的一句话,他从排练到演出说得最多的也是“生”“死”和“呼兰河”。

  就像茅盾评价萧红的《呼兰河传》是“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一样,在查明哲的心里,也有这样一首歌谣让他牵怀,他所要做的就是用舞台艺术去展现《我那呼兰河》。

  被一群“倔犟的生命”打动

  中国话剧百年之际,查明哲凭借导演的话剧《立秋》、《矸子山上的男人女人》,川剧《易胆大》和歌剧《雷雨》等作品,一下子囊括了17个话剧奖项。在第八届中国艺术节上,他导演的剧目又一举获得了3个文华导演奖,成为首位一次获得3个文华奖的导演。

  查明哲为什么能拿这么多奖?答案在他的作品中。看过他作品的人都知道,他导演的作品一直偏重于严肃和深沉的题材,关注人生的苦难和人性的挣扎。而评剧《我那呼兰河》能吸引查明哲,也恰恰是因为剧中塑造了一群生活在黑土地上的“倔犟的生命”。

  是《我那呼兰河》让查明哲来到了沈阳,走进了沈阳评剧院。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与沈阳的艺术家一起,共同创作了一部让人称奇的艺术精品。查明哲说:“作为一个从事艺术创作的人,能有机会走进呼兰河,走近一群向死求生、为生而死的人,是一次重要的人生体验。”

  “呼兰河”有血有泪有悲歌

  鲁迅先生曾评价萧红的代表作《生死场》是“北方人民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的一幅力透纸背的“图画”,正是这种发自内心的感觉让查明哲产生了强烈的艺术冲动。进入创作状态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在舞台上造一条“呼兰河”。

  从最初排练场上的那十几幅舞台图稿到最终呈现在舞台上、花了36万元、依靠高科技制造的“呼兰河”,查明哲的脑海一直被呼兰河的影像占据着。查明哲说:“贯穿剧情始终的呼兰河,就是一篇风情史诗,一串凄婉的歌谣,她流淌着一个民族的血液,承载着普通东北人的生命意义,这里有对人性的挖掘,有对生死的诠释,她是这出戏的魂。没有了呼兰河,一切都将变得苍白。”

  传统评剧植入“现代审美意识”

  用心去说台词,这是查明哲从选演员开始就给所有人定下的标准,为什么?

  查明哲认为,这样的要求不是有意淡化评剧程式化的念白,而是因为 “排戏要有真情,演员的台词最重要的是能传递一种感情,爱与恨都应该是真实的,这一点对《我那呼兰河》来说尤为重要”。

  这个要求显然让演惯了传统评剧的沈阳评剧院的演员们有些不太适应,但查明哲不迁就任何人。他说:“那样做不会失去评剧本身的艺术魅力,剧本提供的台词有念白特征,而念白有自己的形式。我要求演员先找到真实的感觉,然后将这种真实自然带入戏剧情境中。”

  看过评剧《我那呼兰河》的人可能会有一种错觉:这还是评剧吗?从诗化对白到舞蹈语汇,都与传统评剧有着很大不同。但凝神看过后,谁又能说这不是评剧呢。这正是查明哲的高明之处。查明哲表示,他在执导《我那呼兰河》时有意识地植入了一种现代审美意识,“传统剧如果没有现代审美意识的植入,就会失去现代观众。”

  查明哲坦言:“我们不是在舞台上简单地复制《呼兰河传》或者《生死场》,我们希望通过戏剧传达出萧红作品中的思想光芒与精神力量。不同的读者、编剧、导演对萧红作品会有不同的解读,评剧《我那呼兰河》力图带给观众崭新的审美体验、深刻的思考力量,以及文学与戏剧碰撞所产生的强烈感染力。”

  从评剧《我那呼兰河》到话剧《潘作良》,从京剧《西安事变》到大型音乐组舞《脊梁》……近年来,沈阳市有关部门在艺术生产上,一直牢牢盯住两个字:精品。

  精品是城市的精神坐标

  一个城市的文化如何繁荣,如何为人民群众提供高质量的文化服务?沈阳市的做法是:打造艺术精品回馈市场、回报市民。沈阳市文化局局长谢石在接受采访时曾说:“文艺精品对一个城市来说,是文化追求的表现,也是文化繁荣的标志。”

  因此,沈阳市在确定2008年艺术生产的目标时,牢牢把握住了精品意识这一关键。《我那呼兰河》就是他们在2008年“抓”的第一个精品剧目。

  《我那呼兰河》剧本曾被文化部评为2003年的“五大精品剧本”之一,并被有关部门“买断”。想要排这部戏,获得剧本使用权是关键。为了争取这个机会,谢石从宁波到温州,苦等6个小时,才等到相关领导,该领导惊讶地说:“一个文化局长,为了一个剧本苦等6个小时,诚意感人。”

  在获得剧本使用权后,《我那呼兰河》剧组第一个锁定的目标是主演——花派传人、著名评剧表演艺术家冯玉萍。但由谁来执导呢?经过充分论证后,沈阳市有关方面将目标锁定在著名导演查明哲身上。身为国家话剧院副院长,查导的工作异常繁忙,而且没有排评剧的计划,但最终他被沈阳市有关方面的诚意打动了,同意出山。

  各方面共同努力的结果是,《我那呼兰河》推出后立即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专家认为它“提升了评剧艺术创新的高度”。谢石则表示:“精品要金奖,也要市场,我们要靠精品吸引观众,繁荣艺术舞台。”

  精品的灵魂来自创新

  《我那呼兰河》的成功,让人看清了打造精品的整个生产流程,在这个流程中,最重要的是“创新”。

  剧中有一个情节:看到妹妹几次饿晕,哥哥发誓即使当胡子(东北方言称土匪为胡子)也要替父报仇,母亲王婆知道留不住儿子,两次吐出“滚”字。这一幕让所有人为之心颤。

  笔者近距离看了这段戏的排练,看到了冯玉萍如何表现王婆对儿子那种不舍的感觉。冯玉萍告诉笔者:“排这段戏借鉴了话剧的表演,走心也很累心。”这段戏排完了,她还在默默擦眼泪。

  而这种对戏曲表演形式的大胆突破,以及戏剧元素的大胆融入,正是沈阳市艺术生产精品路线的一次有益尝试。

  为打造艺术精品,沈阳市在借用“外援”的同时,更注重眼睛向内,挖掘本地资源。话剧《潘作良》就体现了这一点。

  《潘作良》的导演是沈阳话剧团团长、国家一级演员曲永吉。为支持本土人才创作艺术精品,沈阳市文化局有关人员常常深入到排练场,与主创人员共同研究。话剧《潘作良》九易其稿,反复打磨,终于以最好的艺术形态呈现在观众面前,也引起了观众的强烈反响,成为沈阳市另一部精品力作。

  让打造精品成为

  思维方式和工作方式

  沈阳市有关方面在艺术生产方面得出一个感悟:要使精品效益最大化,必须让打造精品成为与之有关的人的思维方式和工作方式。

  对此,谢石表示,产生精品需要树立6个意识——首先是精品意识,这种意识要贯穿艺术创作的全过程,而且要转化为思维方式和工作方式;剧本意识,好剧目源于好剧本,要把抓好剧本当成重中之重;人才意识,只有优秀的人才和团队才能打造出精品力作,要出精品,也要出人才;推介意识,酒好也怕巷子深,好作品更需要一流的推广;认证意识,真正的好作品,既要专家认可也要观众喜欢,这两者缺一不可;检验意识,好的产品一定要经过市场检验。

  沈阳就是靠这6个意识,致力于艺术精品的生产, 让艺术精品成为沈阳这座文化名城向文化强市迈进的坚实基础。

  冲击金奖也冲击市场

  对于引入话剧导演参加戏曲艺术的创作,不加辨别地盲从固然不对,但不加细查地抵触和否定,同样不是一种明智的态度。这是我看了现代评剧《我那呼兰河》后的强烈感想。因为,从这出戏的二度呈现上,我们看到了立足评剧所做的突破性的艺术创造——对于评剧题材内蕴开掘的巨大突破,对评剧表现形式的巨大拓进,对评剧表演艺术家才华与创造手段的极好调动;更看到了一种在当前评剧甚至戏曲舞台上鲜见的、完整大气的艺术构想,营造出了浓化至极的人生意味和情感氛围,与现代观众的心灵和审美特点深度契合。

  萧红文学作品的厚重意蕴和人物迸发出的无穷人性光芒,决定了这部作品以及呼兰河畔的这群人绝不是轻飘飘的曼舞轻歌所能勾勒清晰并感动观众的。因此,在这个并非没有人搬上过评剧舞台的文本来到查明哲手里之后,他通过古老的评剧形式呈现出了文学作品和人物本身的凝重鲜活,带来了如此的灿烂光景和情感撞击,很令人始料不及。

  《我那呼兰河》的题材、意旨,以及王婆等人性格、命运上的人性蕴涵、历史韵味、生命况味,被导演从内容上开掘到接近极致,采用了淋漓尽致的艺术表现手段和方法,演绎得有声有色、余味无穷。更加可喜的是,对于情的开掘与题材、人物背后的理的揭示,查明哲并没有在玩弄理念上做文章,而是将重点放到了本来就属于戏曲特点与强项的灵活的时空状态和本领无穷的表演艺术家身上,创造出一种跳跃着理性和迸发出戏曲表演征服感的力量。

  充分发挥表演艺术的表现力与征服力,是查明哲在这出戏中表现出的明智与准确定位,也是保证一个导演对题材内蕴进行独特思考和传达的重要前提。他很好地挖掘了冯玉萍在艺术上的巨大潜能和表演功力。在评剧舞台上,具有扎实的传统功力和开阔多元的文化修养、对观众深具艺术吸引力、可称真正成熟的中青年艺术家并不多,冯玉萍算是一个。激活了冯玉萍的创造力,才能给整体的创作插上艺术的翅膀,将内蕴与欣赏的满足转化成剧目的冲击力与征服力。

  这出戏中,查明哲对表演艺术的倚重,是一种启发演员追求表演艺术自觉与点燃他们创造才华的助力,而不是无所不能的包办或束手无策的盲从,这就保证了戏曲的表演风格、演员的艺术风貌与导演的艺术思考和构想,共律为和谐完整的舞台呈现。

  成功的剧目创作是一个优秀演员创造能力得以充分体现和艺术气质得以飞跃的平台。“二度梅”的冯玉萍在《我那呼兰河》中突出的表现,不仅又一次证明了这个规律,更证明了她是一位充满智慧和创造性的大演员。冯玉萍那种善于体味人物的聪颖与敏感,使王婆从形象和骨子里都栩栩如生地活化在舞台上,而她过硬迷人的歌唱和感人的表演,更深深打动了每一个观众的心。冯玉萍的王婆,无疑成为了中国评剧舞台上一个新的且生命力将留之久远的重要人物形象。

  从舞台呈现上看,《我那呼兰河》的面貌与传统评剧有着不小的距离。但这种改变,并不是与题材隔阂或与戏曲剧种和表演艺术规律排异,相反,是一种具有时代审美特点,体现创作整体智慧与创造力的创新。这也体现着评剧这种以生活化和灵活性见长的表演形式,不断吸收新观念以强健自身的艺术特质。

  评剧艺术的新生

  ——小议现代评剧《我那呼兰河》的二度创造

  中国文联理论研究室主任 崔 伟

  2008年,有两件事对评剧表演艺术家冯玉萍特别重要,一是成为北京奥运火炬手;二是在评剧《我那呼兰河》中出演女一号王婆。冯玉萍说:“传递火炬那天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而评剧《我那呼兰河》则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戏。”

  “两个女人成就了我,现在面对第三个……”

  冯玉萍因为成功塑造了两个女人而两次捧回梅花奖:一个是《风流寡妇》中的吴秋香,一个是《疙瘩屯》中的喜莲。对冯玉萍来说,“她们”是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两个女人。而如今,冯玉萍要面对她艺术道路上的第三个女人:《我那呼兰河》中的王婆。

  冯玉萍说:“吴秋香是在寻找自己的爱情,喜莲是柔中有刚的女性,而王婆与她们都不一样。萧红笔下女人的那种生死爱恨,更往内心里走,塑造起来难度更大。”

  创排这部剧目期间,冯玉萍一直活在王婆的世界中。她曾说,从拿到本子到现在已经演出了不少场,从最初寻找人物的“核”到如今产生精神层面的感悟,她在用一种发自内心的、东北女人特有的情怀演绎王婆这个人物。

  “评剧领军之作,期待《我那呼兰河》……”

  沈阳评剧院作为全国评剧界的领军院团之一,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领军之作。进入新世纪后,沈阳评剧院在酝酿着又一部领军之作——《我那呼兰河》。

  多年来,作为沈阳评剧院副院长的冯玉萍一直在思考领军之作的问题。当决定排演《我那呼兰河》后,她敏锐地意识到,《我那呼兰河》有望扛起领军之作的重任。“它集中了成为精品的诸多元素,首先有一流的剧本,黄伟英创作的剧本曾获得中国剧本创作‘曹禺奖’,并被评为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优秀剧本’;其次,有一流的创作团队,从导演查明哲到舞美再到服装都是业内的顶尖人才。如果说,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领军之作,我期待着《我那呼兰河》。”

  其实,还有一个元素冯玉萍忘说了,这个元素恰恰是她自己。由“二度梅”获得者担当《我那呼兰河》女一号,也奠定了该戏成为精品的基础。她在戏中那泼辣而又充满风情的表演,跳出了戏曲的束缚,糅合了话剧、舞剧等元素,更加契合王婆这一形象,也让她在艺术上不知不觉前进了一大步。

  很多专家看完《我那呼兰河》表示,冯玉萍的表演极大地丰富了这部戏,不但使人物更加鲜活,也让这部不同于传统的评剧更加出彩了。

  “跟优秀导演合作,是生命中的幸事……”

  邀请话剧导演排评剧,在沈阳评剧院的历史上并不是第一次。但冯玉萍特别珍惜这次与查明哲合作的机会。“查明哲是一位杰出的导演,他排演的话剧震撼了中国话剧舞台。与这样的大导演合作,对我来说,是一件幸事。”冯玉萍真诚地说。

  在与查明哲导演合作的日子里,冯玉萍差不多变成了一块“海绵”。在排练场,每当导演阐述剧本或分析角色时,她都像个虔诚的小学生一样,认真地听,生怕漏掉一个字。冯玉萍说:“查导不愧是一流的导演,听他对剧本中人物人性的剖析,对人物生命历程的感悟,真的很受启发,感觉有学不完的东西。”

  从熟悉台词开始,查明哲就要求演员全部入戏,而他自己更是如此,每每说起台词时,查明哲都是全情投入,眼含热泪。“查导的投入,感染着剧组每一个演员。”冯玉萍说,《我那呼兰河》在编排上完全不同于以往的评剧,导演有意设计一些极端的情节,使要表达的内涵更加丰富,但也给演员的表演增加了难度。“累心”是她拍这出戏最大的感受,经常戏完了她还沉浸在剧中人物的世界中,不能自拔,但是,与查导的合作让她感觉自己的艺术之路一下子宽了许多。

  冯玉萍:

  用生命演绎“呼兰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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