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中国与拉美国家的关系迅速发展,双方的政治关系日益密切,经贸往来也大幅提高。但中拉的文化关系相对滞后,特别是作为中国文化重要组成部分的表演艺术还没有真正进入拉美市场。中国的演艺产品是否能在拉美市场占有一席之地呢?笔者认为答案是肯定的。除了拉美人民对中国文化的兴趣逐年增加,拉美经济的增长、中拉关系的发展以及各国政府对文化活动的政策倾斜,都为中国的文化艺术在拉美的商业推广营造了良好的氛围。
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经济状况好坏对文化活动的商业推广影响很大,尤其是来自国外的活动,一般来说,成本较高。在国家经济不景气、国民手头拮据的时候,这类活动推广起来,难度就会大得多。拉美各主要国家的经济在经历了持续的低迷或危机之后,已进入了明显的增长周期。自2004年以来,拉美各国经济均出现不同程度的良好增长态势,这为拉美文化市场的繁荣创造了有利条件。
借文化促进法降低商演成本
近年来,中拉各个领域的关系日益密切,特别是中国与巴西、阿根廷、墨西哥、委内瑞拉和智利等国的经贸关系得到了迅速发展。为更好地宣传自己的形象,越来越多的拉美企业,特别是那些与中国有经贸合作的企业,愿意为来自中国的文化活动提供赞助,借此宣传自己的形象。
在拉美很多国家,国营和私营大企业均有赞助文化事业的传统,它们每年都会将一定数额的资金投入到文化领域。为鼓励企业支持文化,一些国家还制定了相关的法律,从政策上给予支持文化活动的企业纳税上的优惠,这些法律对激励企业赞助文化活动起到了十分积极的作用。根据巴西的《罗阿内法》,在巴西注册的企业和个人赞助文化的资金可通过减免所得税的形式返还,返还金额上限分别为其应缴所得税的4%和6%。这部法律大大调动了巴西企业赞助文化的积极性,企业在文化领域的投入逐年上升。根据巴西文化部提供的数字,2004年通过《罗阿内法》在文化领域的投入超过3亿美元。很多外国艺术团到巴西进行商演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通过该法而获得的企业赞助。如加拿大太阳马戏团2006年到巴西各地巡演,光通过《罗阿内法》获得的商业赞助就达400多万美元。中拉相距遥远,中国艺术团到拉美从事商演的成本相对较高,如能较好地利用各国的文化促进法获得企业的相应赞助,中国艺术团在拉美地区的商演活动就会变得更加容易。
有的放矢进入拉美市场
拉丁美洲及加勒比海地区总人口为5.3亿,国民人均收入3500美元左右,发达程度与欧美国家相比有较大的差距,而且,各国发展水平参差不齐。按照经济发展程度,我们可以将拉美国家分为3个档次。墨西哥、阿根廷、智利、乌拉圭、巴西和委内瑞拉属第一档次,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在4000至7000美元之间;属第二档次的国家有哥伦比亚、秘鲁、厄瓜多尔,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在2000至4000美元之间;玻利维亚、巴拉圭和中美洲各国属第三档次,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一般在2000美元以下。加勒比地区除古巴外,其他国家的人口和经济规模均较小。
墨西哥、巴西、阿根廷由于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其文化市场较为发达,当地的人们常年都能看到来自世界各地的高水平演出。由于这些国家的人口较多且城市化程度较高,所以,来自国外的演出不仅安排在各国的首都,还能到外地的许多大城市进行巡演。而智利、乌拉圭、委内瑞拉、哥伦比亚、厄瓜多尔和秘鲁等国情况就有所不同,这些国家首都人口占全国人口的比例往往高达1/3,因此,高水平的演出往往集中在首都。相对来说,由于智利和乌拉圭经济相对发达,且离文化市场较发达的巴西和阿根廷较近,所以欧美的艺术团更容易涉足。而其他国家虽然也有一些国际性的演出,但大约有80%来自拉美本土,即使是来自欧洲和北美,也是小型团体居多。而在玻利维亚、巴拉圭、中美洲各国以及加勒比地区,由于经济不发达或人口太少,目前,基本不存在商业演出的空间。
鉴于上述情况,目前,中国演艺产品在拉美开拓市场应将墨西哥、巴西和阿根廷作为主要目标,同时兼顾委内瑞拉、哥伦比亚、智利和乌拉圭等国市场。由于墨西哥和巴西市场相对较大,可考虑单独在一个国家安排商演,也可以采取以一个国家为主,兼顾临近国家的做法。
演出节目质量是成功硬道理
世界各国在对外推广其文化产品时,往往扬其所长,选择最能代表其文化特征且在国外已有一定影响的艺术种类,如俄罗斯的芭蕾、西班牙的弗拉门戈舞、意大利的歌剧、巴西的桑巴和阿根廷的探戈等。中华民族有五千年的历史,拥有丰富的优秀文化遗产,从长远看,中国有很多文化艺术产品可以被推向世界。但从目前中国文化产品在海外的认知度来看,向世界全面推广中国演艺产品的想法不切实际,在拉美也不例外。
在演艺领域中,中国可选择杂技等为数不多的已有一定推广基础的文化产品作为向拉美市场推广的重点。
客观来说,中国杂技在拉美已有一定的知名度。沈阳杂技团等曾在拉美各国进行过商演。此外,中国杂技作为太阳马戏团的组成部分也曾多次在拉美演出。中国杂技在拉美观众中享有很高的声誉,这为中国杂技在拉美的市场推广奠定了基础。但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中国的杂技团要在拉美市场立足并非易事。太阳马戏团凭借其大制作以及良好的市场营销已在拉美市场占得先机。每年圣诞节前后,法国等国的不少马戏团纷纷登陆拉美,在各主要城市巡演,市场已呈相对饱和的状态。中国杂技团要想在拉美市场分上一杯羹,就必须创作出优质对路产品。节目质量是硬道理,是文化产品走向海外的必要条件。输出国外的文化产品和普通商品一样,必须因地制宜,我们的杂技节目应该在保持节目难度优势的前提下,在热闹、幽默和节目衔接等方面多做文章,加强节目的整体包装。此外,应坚持不懈地走创新之路,不断推出新节目,只有这样,才能保持对观众的吸引力。沈阳杂技团在拉美市场的成功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京剧在拉美虽然还远没有中国杂技那样的知名度,但应该说,通过我们对京剧艺术多年的宣传、推广,很多拉美人,特别是上流社会的人,对京剧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京剧艺术正逐渐为拉美观众所熟悉和喜爱,这为我们的“国粹”在拉美的进一步推广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京剧艺术集歌舞、音乐、戏剧、武术和杂技于一身,富有深刻的文化内涵,被西方观众普遍认可为高雅艺术,其独特的服饰、化妆、音乐和叙事形式,符合习惯于观看歌剧和芭蕾的拉美主流社会的欣赏口味。尽管迄今为止到拉美访演的京剧团绝大部分为官方派遣,而且也有一些不成功的例子,但这些演出所取得的成功印证了当地观众对京剧的喜爱。相比杂技,京剧节目除重视节目创新外,更应考虑到外国观众对中国历史背景不够了解和语言障碍等因素,尽量做到文、武戏的平衡。鉴于京剧探索海外市场尚处于起步阶段,在拉美进行商业演出的条件还不完全具备,在目前阶段,京剧艺术团来拉美可先采取半商演的形式,可考虑通过《国家商业演出展览文化产品出口指导目录》,对前往拉美进行商业演出的艺术团予以适当资助。
舒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