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4月中旬,由共青团上海市委和上海青联主办的“上海文化新人”评选活动结果揭晓。上海沪剧院优秀青年演员朱俭等10位来自新闻、出版、电视、电影、戏剧、舞蹈、音乐和书画领域的年轻人获此殊荣。朱俭是其中唯一的戏剧演员。
不断超越自我
朱俭1987年考入上海戏曲学校沪剧班,1992年毕业后进入上海沪剧院。曾先后主演《夜半歌声》、《碧落黄泉》、《我心握你手》、《方桥情缘》、《永恒的旋律》、《董梅卿》、《啼笑因缘》、《石榴裙下》、《家》、《一文钱》、《胡锦初借妻》和《人间至爱》等剧目。他在艺术上刻苦钻研,不断超越自己。刚毕业时,朱俭在青年演员中并不突出。1993年参加上海沪剧青年演员大奖赛,他演的传统折子戏《十打谱》载歌载舞,显示了扎实的基本功,在一片赞誉声中连闯三关,终于进入大奖赛“十佳优秀沪剧青年演员”行列。
可贵的是,他并不以此为满足,而是抓住每一个机会,进行新的冲刺。1998年首演的《我心握你手》成为朱俭艺术上新的突破口。他在这个戏里扮演的男主角江南是个因父母离异逐渐走上斜路的桀骜不驯的另类少年。他多次到中学校园和少教所体验生活。生活中一些事实让他触目惊心,使他产生了强烈的创作冲动,他决心借助这个角色的创造,向现实生活中一个又一个的“江南”击一猛掌。正因为这样,他的表演充满激情。第四场中的感奋和醒悟表现得细致入微,声泪俱下。从戏中可以看到,他的唱腔糅进了更多的阳刚之气,与角色更加贴近。而在第五场里,当后母金咪咪冤枉黄海棠的母亲姚玉芳偷钱时,戏又展现了江南性格中坦诚直率、善良真挚的另一层面,使这个人物形象更加丰满,更具立体感。由于在《我心握你手》中的精彩表演,他获得了第十届上海戏剧表演“白玉兰”奖的主角奖。
几分耕耘,几分收获。2002年朱俭和另一位优秀青年演员程臻联袂演出的《啼笑因缘》又好评如潮,大获成功。“裂券”一场,由于戏里人物前后心态变化强烈,两人情感反差较大,表演难度较高,沪剧名演员过去经常以折子戏的形式演出。现在两位青年演员把握准确,演来丝丝入扣,内心活动的揭示细腻感人。观众们热情地称赞他俩是继茅善玉和孙徐春之后沪剧舞台上又一对光彩夺目的黄金搭挡。他们在长沙举行的全国戏曲优秀青年演员会演暨戏曲优秀唱段演唱评比中双双获奖,又作为“东方戏剧之星”先后出现在分别由东方电视台和东方宣教中心专门为他们主办的色彩缤纷的大型演唱会上。
艺无止境。这些年来,从《石榴裙下》、《家》、《一文钱》、《胡锦初借妻》到《人间至爱》,朱俭在导演和老师们的帮助下,认真分析各个角色的性格感情发展的脉络,仔细把握舞台表演的火候,在沪剧舞台上成功地塑造了一系列身份、性格和感情迥然相异的角色形象。他以自己的艰辛努力,一次又一次地自我超越,不断攀登新的高度。2006年,他获得了上海市优秀文艺人才奖。
难以割舍的沪剧情结
在领奖台上,面对观众热情的鼓励和支持,面对着无数的鲜花和掌声,作为沪剧新人的朱俭热泪盈眶、激动万分。他想起了学艺道路上的坎坷、波折和艰辛。和前辈、老师不同的是,刚踏上艺术之路,他和他的同学们就遭遇了戏曲市场的低迷。而戏曲之外的世界又丰富多彩,充满诱惑。面对这一切,风华正茂的他,不是没有犹豫,不是没有彷徨,甚至动摇和退却的念头也产生过。朱俭曾向人讲述他准备去海外求学的“三次回头”的心路历程,在场的朋友无不为之动容。
今天戏曲舞台上每一个青年演员几乎都曾有过这样类似的经历。他们许多人都没有退却,没有回头,至今仍坚守在自己的演艺岗位。朱俭心灵深处有一种对沪剧、对戏曲难以割舍的情结。在这块艺术的土地上,曾经洒下他们无数汗水,曾经播种过他们无限希望。经历了一番风风雨雨,朱俭对自己钟爱的沪剧艺术更加倾心投入,更加刻苦用功。艺术上也不断长进,不断有新的突破。
牢记师训重戏德
每当想起老师们对他的关爱期望、悉心扶植和淳淳教导,朱俭心里就久久不能平静。这也是使他作出坚持留守戏曲舞台、留守精神家园抉择的重要原因。他在这些年来的舞台实践中,有过一段非常难得的机遇。那就是在《董梅卿》中和著名演员茅善玉同台合作,扮演戏中的男主角寒江舟。当时听说要和茅善玉这样的名家合作,他既感到荣幸,又很紧张。刚进排练场时,连手脚都不知怎么放,茅善玉主动帮他分析人物,分析情节,使朱俭很快进入规定情景,闯过了第一关。在这个戏演出过程中,茅善玉每天都把他留下来,一起探讨当天的排练得失,研究明天要改进的地方。茅善玉经常对朱俭的进步进行鼓励,并为他提出今后努力的方向。与茅善玉老师的那次难忘的合作,使朱俭学到了很多课堂上学不到的东西。他在塑造具有多面性格的角色上取得了新的突破。
去年,朱俭正式拜著名演员孙徐春为师。当年他之所以去报考戏曲学校,就因为迷上了孙徐春的沪剧插曲《昨夜情》。那潇洒优美、韵味淳厚的演唱经常在他耳边回旋,成为他最初唱腔学习的生动教材。在朱俭的学艺过程中,曾多次得到孙徐春老师的指点和帮助,他也有意识地使自己的唱腔向孙徐春的风格靠拢。听到一些观众称赞朱俭的演唱有孙徐春的味道,他心里甜滋滋的。可是在拜师仪式后,孙徐春却讲了国画大师齐白石“学我者生,似我者死”的名言,他希望朱俭能摆脱单纯模仿的影子,走适合他嗓音条件的路,敢于探索,敢于创新,逐渐形成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老师的话如一阵清风发人深省,朱俭又为自己的艺术人生树立了新的坐标、新的方向。
朱俭不忘恩师,牢记师训,他不仅在艺术上奋力拼搏,而且把老师们的敬业精神常记心头,身体力行。他的人品戏德,一直为大家所称道。去年春节新婚燕尔,朱俭就忙于送戏下乡,从大年初二到初六,天天日夜两场演出,整整忙了五天,连新房的凳子都没坐热过。而且三台大戏轮流转,他都演主角。为了怕串词出错,每次上台前,他都要在心里把戏默一遍。实在太累了,就伏在桌上歇一会儿。春节后又要在新戏《人间至爱》中挑大梁,忙于排练演出,很长时间来不及去度蜜月。
不久前朱俭还以传统剧目《陆雅臣叹五更》赴山东广饶参加第二届中国戏曲红梅荟萃评选。这出戏唱演并重,历来被认为是沪剧舞台上最能考验演员唱念做演真功夫的。朱俭的演出不仅扮相英俊,唱腔清亮圆润,表演质朴真挚,上台一招一式都相当漂亮,把一个浪荡子的复杂心态揭示得淋漓尽致,在观众中引起强烈反响。经过评委投票,朱俭不负众望,荣获中国戏曲“红梅金花奖”的称号。
褚伯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