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2009年12月18日，中国戏曲学会在杭州为浙江越剧团创作演出的《九斤姑娘》颁发中国戏曲学会奖。浙江省文化厅厅长杨建新出席颁奖仪式并讲话，浙江省文化厅副厅长赵和平主持仪式，中国戏曲学会会长薛若琳宣读了颁奖决定，副会长郑传寅致颁奖词，副会长曲润海、季国平向浙江越剧团团长程新丰、副团长陶铁斧颁发了奖牌。中国戏曲学会是由戏曲学者组成的民间学术团体；学会奖既注重剧目的艺术性，也注重剧目的学术性。1989年为上海京剧院的《曹操与杨修》颁发了首个中国戏曲学会奖。越剧《九斤姑娘》是获此殊荣的第19个剧目。2009年12月19日，中国戏曲学会、浙江越剧团主办召开了越剧《九斤姑娘》创作学术研讨会。浙江省文化厅的领导、《九斤姑娘》主创人员和来自北京、浙江等全国各地的专家学者就《九斤姑娘》所取得的成绩和经验进行了深入的研讨。现将研讨会发言摘编如下，以飨读者。
发扬越剧传统和剧团优势
创作演出群众喜闻乐见的剧目
杨建新（浙江省文化厅厅长）建团60年来，浙江越剧团始终坚持继承传统，推陈出新，不断探索和丰富越剧音乐唱腔和表现形式，努力推出具有浙派越剧特色的优秀剧目和艺术人才；始终坚持扎根民间，贴近生活，坚持女子越剧和男女合演并举，创作排演了大量反映火热现实生活的越剧现代戏，在越剧艺术的现实主义道路上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探索和创新；始终坚持服务群众，开拓市场，摸索出了舞台表演和戏曲电视“两条腿”走路的发展模式，努力通过现代传播手段开拓越剧艺术的新市场。越剧《九斤姑娘》荣获中国戏曲学会奖，正是该团长期以来坚持正确的特色办团方向而不懈努力结出的丰硕成果。
赵和平（浙江省文化厅副厅长）《九斤姑娘》承继着越剧团的辉煌。有一些年我们一直在徘徊，一直在寻找适合我们自己的路子。《九斤姑娘》出来之后，我们突然感到眼前一亮，好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应该为之努力的方向。如果说浙江越剧团像一艘船，前几年一直在海边徘徊，通过《九斤姑娘》的创作排演，它出海了。《九斤姑娘》凝聚了大家的一份期望，振奋了大家的精神，凝聚了全团的力量，让浙江越剧团看到了男女合演的希望。
程新丰（浙江越剧团团长）《九斤姑娘》是由浙江越剧团于2008年经省文化厅论证后立项的重点剧目。我们从三个方面来做：第一，浙江越剧团是全国唯一一家独立建制的男女合演越剧团，所以力争创作适合男女合演的剧目；第二，做一台观众喜欢的剧目；第三，希望能够有比较好的票房收入，容易进入演出市场，其实就是做到好看、好听、好玩。越剧的观众在趋于老龄化，我们希望能够让更多年轻一些的观众走进剧场，体验这台剧目。我们希望能够做得唯美一些，能够和现代观众的审美需求和审美观念尽量统一。
钱林森 邵建伟 王小菁（《九斤姑娘》编剧）《九斤姑娘》定名为“草根越剧”，因为越剧是生长于乡野民间的艺术，在长期的都市舞台化之后，有必要找回初创时期活跃于乡里民间时生动活泼、充满情趣的草根魅力。该剧表现的是江南水乡普通百姓的生活常态，通过一系列邻里之间的家常矛盾，展开情趣盎然的戏剧冲突，引起观众的共鸣，给人以亲切感。我们一改传统改编中非此即彼的道德评判，不追求典雅婉约或激烈磅礴，而着意强化民间喜剧色彩，将平常人生中的喜怒哀乐发挥得淋漓尽致。
蒋维国（《九斤姑娘》导演）当今戏曲舞台上不少新创剧作，引进现代戏剧观念，运用舞台新技术，跨界、解构的热门词语等等不断涌现。偶尔看到一两个清纯的、简简单单朴实无华的、充满民间地方乡土味的表演，会感到无比的舒服和亲切。我有时想，做一个不要那么多花招的戏也是很有味道的呀。这个戏的构成，完全是地方戏曲式的，故事有着极浓厚的民间风味，很像人们茶余酒后聊着、说着的口头文学，里面的人物又带有传奇性，这是地地道道的越剧地方曲调和味道。
王滨梅（《九斤姑娘》九斤的扮演者）作为浙江越剧团的第五代花旦演员，我有幸成为剧中一号人物九斤姑娘的扮演者。选择怎样一个角度进行创作？九斤姑娘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和谐的符号，是一个开心果，是邻里关系的一座桥梁。所以我把九斤姑娘的人物个性定格在清丽、秀丽、开心和单纯上。在演唱中我注意情和声的结合，运用了一些气息、技巧和手段，在现有的曲调上作了一些演唱上的美化；在眼睛的表演运用上有时作些停顿，这是她心灵瞬间的展示。
华渭强（《九斤姑娘》石二的扮演者）我设想出“草根版”石二的人物基调，从人性的角度去挖掘，着重强调体现出三个字：精、善、趣。“精”是石二这个人物的思维逻辑主线; “善”是“草根版”石二人物形象的突破口，也是要表现和挖掘的关键；“趣”是《九斤姑娘》的戏魂，剧中幽默、智慧、富于情趣的台词以及乡土气息很浓的民俗风情是造就此戏成为喜剧样式的基础，而石二恰恰是诱发强烈喜剧色彩的关键人物之一。石二精明不失和善，善意中透射出幽默情趣，精、善、趣三者并存，相互依托，融为一体。
陈国良（《九斤姑娘》音乐设计）越剧早期曲调［四工合调］等各有艺术特色、各具表现功能。《九斤姑娘》有越剧早期风格，运用容纳性的草根音乐。由此，我将［呤哦北调］用于九斤姑娘唱腔中，［呤哦南调］用于张箍桶唱腔中，［四工合调］融化在石二佬唱腔中，［哀哀调］融化在老族长的唱腔中，突现人物的音乐形象，再通过作曲技法如板式拓展、调式转换、节奏对比、速度变化、近缘吸纳、横向借鉴等手段，使传统老腔得到激活与提升。
吕平（《九斤姑娘》舞美设计）《九斤姑娘》舞台设计风格样式的定位是“一幅水乡风情画”。在视觉造型上，我采取中国连环画的平面绘画手法，注重线条和笔墨的玩味，略有夸张、变形，要表现出具有生活气息的“土味”；在空间处理上，追求简练而实用，舞台上确立的基本形象是“风雨长廊”，运用推、拉、转，灵活变化，以少胜多；在寻求舞台空间结构艺术语言的同时，发挥舞台造型素质的分解以及综合材料艺术语汇的性能，概括起来就是“写意的思维，具象的表达”。
蓝玲（《九斤姑娘》服饰设计）该戏主题定位为草根越剧，对服装、人物造型有五点要求：江南美、民族美、戏曲美、现代美、人物美。我的创作灵感来自年画和杨柳青的民俗画，重点在色彩和装饰纹样上做文章。在选“材”中注重“丰而不乱、艳而不俗、雅而不涩”。让观众看到的是一幅形象鲜明的小人物群像。我在纹饰上把少数民族的、戏曲的、剪纸的、版画的、漫画的等多种图案选用在不同个性的人物服装上，呈现在观众面前的是一幅好看、好听、好玩的民俗风情画。
沈祖安（浙江省老戏剧家）上海的沪剧和浙江的越剧在江南擅演现代戏，是两支很大的生力军。浙江越剧团，也就是现在的男女合演团，能适应观众，能够生存，好多年前就走向了市场，拍摄了大量的戏曲艺术片，在全国的电视台经常播放。浙江越剧团今天成功推出《九斤姑娘》，是因为能够一步一个脚印，义无反顾地往前走。《九斤姑娘》让我们看到浙江越剧团和一般的女子越剧不同，它的艺术魅力将会越来越彰显。
顾天高（浙江省文化厅艺术处原处长，剧作家）很长一段时间女子越剧是有市场的，男女合演越剧市场已经萎缩了。但浙江越剧团却搞小戏，搞电视，自己拉赞助排戏，奋斗了好几年。《九斤姑娘》能够获得中国戏曲学会奖，是对我们艺术创作上的肯定以及对事业的支持。这个本子，让人觉得有新鲜感。但是，整个演出处理上还比较“话剧化”，应更加“戏曲化”一些。另外，因为音乐是 “草根”的，越剧的流派唱腔被拿掉了，听起来好像缺乏了润腔的优美。
周冠均（浙江省文化厅艺术处原处长）《九斤姑娘》可贵之处在于：第一，当时在讨论这个剧本的时候出发点很好，就是轻装上阵，没考虑到一定要获奖，只考虑浙江越剧团男女合演需要一个戏，觉得这个戏比较有希望，也许会有效果。第二，扬长避短，必须有女子越剧做不到的地方，这才是男女合演存在的价值。这个戏可以把［呤哦调］贯穿于整体，把它作为整个音乐的主要特色，要强化它、突出它。另外，喜剧的成分还要加强。这个戏运用绍兴方言，要把其喜剧的幽默感全部挖掘出来，戏就更加有味道。
寻找和重新审视越剧的民间传统
彰显质朴淳厚的艺术魅力
薛若琳（中国戏曲学会会长）浙江越剧团是一个有作为的戏曲表演团体。60年来他们创作了100多台新戏，同时又加强整理改编传统戏，例如《九斤姑娘》就是从两本传统小戏《箍桶记》和《相骂本》改编成一部大戏的。他们在越剧高度发展的今天，关注传统、回归传统，是很有现实意义的。今年是浙江越剧团建团60周年，60年来他们坚持以剧目建设树品牌，以培养人才求发展，以开拓市场谋生存，取得了可喜的成绩，尤其是坚持越剧男女同台演出，为越剧在表现现代生活方面拓展了艺术空间。
康式昭（戏剧评论家）《九斤姑娘》“抛却当今越剧的种种繁复，给大家呈现一个天真活泼却口才超人的九斤姑娘，一个简单却充满情趣的故事，一个古朴而又富有时尚精神的越剧”，追求好听、好看、好玩，全力打造一出百年回归、内蕴厚重的“草根”版新作。作为浙江省内唯一的男女合演团，浙江越剧团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寻根——从“草根”中讨生活，以古朴而又时尚的全新面貌奉献给观众。该剧古朴而不僵滞，简洁而不简陋，鲜活而不轻佻。
周育德（中国戏曲学会副会长）此剧之新，首要在音乐。熟悉越剧的人都知道其主要曲调有［四工调］、［尺调］、［弦下调］等。可是在《九斤姑娘》中，人们欣赏到的是［四工合调］、［呤哦南调］、［呤哦北调］、［湖州曲］、［鹦哥调］……新版《九斤姑娘》把这些越剧小歌班时期的主体曲调处理得精致动听，既保持了其原生态的神韵，又充满现代意味。新版《九斤姑娘》的音乐把早期越剧的音乐素材做了精致化处理，保持了当初的朴素，又绝对不简陋。
朱维英（中国戏曲音乐学会会长）越剧《九斤姑娘》的音乐创作依据喜剧风格的定位和男女同台合演，而选择了以越剧早期的［呤哦北调］、［南调］、［四工合］唱调为素材来结构唱腔，合乎剧中人物身份、口吻，合乎人物感情，合乎情节氛围，合乎戏剧情境，入情入戏，也符合剧目风格定位、符合男声演唱自然声区。这种继承丰富了越剧声腔，扩大了剧种剧目题材的表现力。但对越剧早期声腔的继承，也应向慢板、中板、快板、清板、嚣板等多种板式发展，才能使越剧唱腔音乐更为丰富。
徐培成（沈阳评剧院原院长）全剧认真大胆地承袭挖掘了早期越剧的［呤哦南调］、［呤哦北调］、［莲花落］、［四工合调］、［三五七调］、［鹦哥调］、［平湖调］、［哀哀调］、［呤哦调］等传统曲调，并进行了精心的布局，巧妙的化合。尤其把［呤哦南北调］作为全剧的主题音乐反复出现，给人清新悦耳的享受，同时又把江南水乡的轻喜剧风格展现得格外突出。作曲者用节奏的快慢、音符的高低、调式的交替，为区别不同人物的性格做了精心的设计。
安葵（中国戏曲学会副会长） 近年来，人们多重视“都市化”和“文人化”，一些新剧目逐渐疏离了传统，因而也疏离了喜爱越剧的观众。《九斤姑娘》以返璞归真的民间风格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九斤姑娘是底层群众中的聪明人，充分体现了群众的智慧和感情。各地的民间故事和地方戏曲中都有一些这样的人物，如刘三姐等都是群众喜爱的人物。九斤姑娘猜谜语、猜桶名、帮人解难题、与人辩理，都体现出群众的趣味，不了解群众情感和趣味的人是看不到这其中妙处的。
郑传寅（中国戏曲学会副会长）越剧《九斤姑娘》描写的是底层群众时刻面临的、相当熟悉而且相当关心的市井生活现象，故令人有一种亲切感。九斤姑娘是底层群众熟悉、喜爱，真实可信的小人物。剧作生动呈现的生活场景和人物语言富有鲜明的地域特色、乡土情味和既远且近的时代感，唱腔多用早期越剧的传统调子，服装、道具、舞台布景、演员的形体动作和配器也着力凸显剧种的地域性、民间性和乡土性，与当前的“趋同”潮流颇不相合，故卓然特出，意义非凡。
刘祯（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研究所所长）关于现代戏曲如何吸取民间元素的精华，使之保持原初的活泼生命力问题，《九斤姑娘》做出了很好的回答。此戏剧情的诙谐以及活泼语言只能是来自民间的，是原初的民间智慧的表现。而如何在现代性改造与传统元素利用之间找到一条合适的通道，正是我们应该认真思考的。《九斤姑娘》的成功，也具有戏曲在当代发展中回溯传统、寻求本真资源以及反思现实的意味，它的意义不仅局限于一部作品的改编，在整个戏曲创作中也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王敏（解放军艺术学院教授）新版《九斤姑娘》的整理演出，让我们重温“草根”时期越剧的魅力：活泼、明快的节奏，醇厚、甜美的唱腔，特别是那种纯朴、热辣辣的人物关系，都让我们体味到了越剧的另一种风味。这对于越剧表现题材的开拓、演出样式及艺术语汇的创新，都有不可忽略的价值。这个戏的整理、演出依然有继续加工的余地：首先是剧本的结构可以再巧妙、严谨些；第二，九斤与石宝宝的爱情，与全剧的风格不搭调；第三，喜剧的风格应再浓郁些。
秦华生（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九斤姑娘》谐谑生动，质朴感人。剧中主人公九斤姑娘个性鲜明，清纯灵动，是民间美丽与智慧的化身。全剧以市井的平常生活为题材，人物各具个性，构成一幅江南市井生活的《清明上河图》，显示了质朴的民间生活底色。该剧以明快的叙事方法展示出人们的生活情景，自然而生动，流露出下层人民的审美情趣、生活理想，蕴含着民间朴素的是非评价与价值观念，具有特殊的认识价值和审美价值。
万素（中国戏曲学会秘书长）这出戏秉承民间戏剧思维方式，更着意于对民间戏剧质朴风格的开掘，从对文本的整理改编到舞台呈现都透着一种乡土气息。如对民间文学常用的比兴手法格外钟情，对绍兴方言音韵的泼墨点染，对江南小镇风土人情的线描勾勒，尤其是在早期越剧唱腔［呤哦调］、［的笃板］等，和由击节乐器伴奏的幕后帮腔中传达出的悠长情思，无不彰显出浓郁醇厚的民间色彩，分明散发着来自乡野的草根气息，饶有趣味，十分切合民间大众心理。
罗松（《中国戏剧》副主编）越剧从诞生之日起便注定了她的平民视角，注定了贴近大众生活、心理和趣味的传统。在面对多元文化选择的今天，越剧需要回归寻根，找回越剧从前所固有的质朴纯真、清新活泼的天性与童心。当然，回归传统不是目的，而是让越剧更好地融入现代社会。因而挖掘传统必须要站在现代的角度，使传统与现代有个对接，回望中对接的过程，也是一种筛选，一种吸收，一种提升。浙江越剧团演出的草根越剧《九斤姑娘》很好地完成了这样一次对接。
王艺睿（中国戏曲学会秘书）草根戏剧《九斤姑娘》，其魅力就在于简单、质朴、一尘不染的“土腥味”。因为乡土，故而平凡、轻松，不追求奢华，也不追求婉约。因为平凡，没有英雄式的人物，只有独具特色的市井人物；没有气势磅礴的豪言壮语，只有常见常新的生活趣味，细品来却也有滋有味。正所谓：大俗大雅，大雅大俗。只有立足于人民，与观众的感情相通，趣味相投，与观众产生共鸣，才是连接戏剧与观众的纽带，才是戏剧的根。
在“非遗”保护的文化语境下
探寻越剧继承发展之路
曲润海（中国戏曲学会副会长）《九斤姑娘》的新，首先在于剧本对人物、情节的调整，人物关系纠葛得更加合乎情理；人物性格更加突出，鲜明；所要表达的思想也更加清晰，更有价值；艺术上保留了喜剧风格，雅俗共赏，喜闻乐见。草根越剧《九斤姑娘》不是“老戏老演”，绝对是一个合乎现代观众欣赏趣味的时代新作。不仅舞台面貌给人耳目一新之感，更宣扬了人间的美德，提倡邻里间有事相帮，平等礼让，和谐相处，这不正是时代精神吗？
王蕴明 （中国戏曲学会副会长）剧作的成功之处，在于不是简单地“回归”，而是在传统古朴的根基上，以现代的艺术理念在主旨立意、人物性格、舞台风貌上加以重新梳理与调适，从而既保持了原初的古朴美，又具有现代的时尚美。舞台景观精到简洁、别致灵动，人物生动，性格鲜明，集中笔墨展现九斤姑娘、石二佬、张箍桶等人物的独特个性，充盈着劳动人民的纯朴、善良、聪慧与和谐的市井风情。其幽默风趣的喜剧风格，令观众备感亲切和愉悦。
蔡正仁（昆剧表演艺术家）浙江越剧团是目前全国越剧界中实力比较强大的一个男女合演团，半个多世纪以来他们以超出常人的毅力，数十年如一日，在困难中成长，在坎坷中壮大，站到了越剧改革的前列，为越剧的男女合演打通了道路，开辟了新途，积累了家当，争取了观众。《九斤姑娘》虽是越剧早期的剧目，但经过不断地丰富、磨炼，成了久演不衰的保留剧目，富有当代气息，给予它新的生命，这种推陈出新值得肯定，值得学习。
孙豹隐（文艺评论家） 新版《九斤姑娘》有意弱化了部分道德评判，增添了机趣因子，强化了喜剧色彩；在曲调上吸收了绍兴莲花落、绍剧三五七等音乐元素；语言上大胆采用绍兴方言，时尚古朴相交融、风趣幽默，草根味十足。然而它却“土”得灵秀，“土”得唯美，“土”得有内涵。《九斤姑娘》以小人物的故事演绎了大时代的精神，证明了民间传统戏也有着独特的价值和勃勃的生机。它所带动的对越剧传统回归的启示，远远超过剧目自身的价值。
崔伟（中国剧协研究室副主任）越剧《九斤姑娘》在还原越剧本质风貌中体现了时代神韵，极好地迎合了今人的欣赏心理，在追求乡土质朴中体现了艺术的精雅。剧情、唱腔、情节、表演看似那么的纯和土，但细品就会发现，这是经当代具有审美品位和智慧的艺术家提炼整合后的新创造，是祛除了早期越剧中的芜杂凌乱，上升为一种特色鲜明、品貌古拙却实为精致的艺术作品。浙江越剧团这个戏的选择符合了自己的优长，体现了男女合演的优势。
叶之桦（戏剧评论家）浙江越剧团的《九斤姑娘》标明是“草根越剧”，宣示他们的创作追求——回归传统，回归乡野。回过头去，他们要观众看到的是昔日生活的美，表达的是一种怀旧情结，是对往昔质朴生活温情的怀念，追觅质朴、清新、单纯的美。他们苦苦地寻求着男女合演的越剧，寻求该走什么样的路子。不经意间，他们创作的“草根越剧”《九斤姑娘》大受好评，大受欢迎，没想到，原来路就在这里。
谢雍君（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研究所副研究员）因为《九斤姑娘》，我们忽然明白越剧男女合演的魅力和品性与女子越剧多么不同，它闪亮的智慧之光在观众心底激起阵阵欢愉。对于开创了男女合演新局面的浙江越剧团来说意义非同寻常，既是对越剧经典的接续、发扬，更是对自己所创立的传统的自信和弘扬。继女子越剧之后，男女合演成为越剧新的传统。这种传统经过《九斤姑娘》的改编、上演得到了激发，将会与女子越剧一起共同推进当代越剧的全面发展。
李小菊（中国戏曲学会副秘书长）《九斤姑娘》对越剧传统剧目进行保护性的创新和传承，为当代越剧发展提供了一条回归传统、回归民间之路。1917年越剧小歌班带着《九斤姑娘》勇闯上海滩时，保留着来自乡间的简陋和朴拙；1953年重排的《九斤姑娘》带着鲜明的时代政治烙印；这次改编则在“非遗”保护的理念指导之下，充分发挥了草根越剧的戏曲性和民间性，突破“选秀”越剧的娱乐化、“越歌剧”的时尚化以及“新越剧”的雅致化，体现了越剧发展的多元化。
（万素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