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大选之日渐近。正副总统、12名参议员、约300名众议员、近1.7万名地方官员都将在5月10日的大选中产生。这次权力分配的重新洗牌，早已引得菲律宾各方势力摩拳擦掌。目前，菲律宾已有10多人因选举暴力而被暗杀。不少人担心，随着权力争夺战的日益激化，会出现越来越多的选举暴力。发生在去年11月，但至今尚未结案的马京达瑙政治屠杀案给处于大选年的菲律宾人心中投下了浓重的阴影。

  3月1日，菲律宾政府军在马京达瑙省马马萨帕诺镇巡逻时与大约30名武装分子遭遇。经过30分钟交火，2名武装分子被打死，其余的人逃跑。这些武装分子是该省前省长之子、政治屠杀案嫌犯小安帕图安的追随者。

  菲政府相信，目前仍有数以千计的安帕图安家族私人部队成员在逃，他们当中有许多人参与了屠杀案。

  菲律宾“近代史上

  独一无二”的惨案

  2009年11月23日上午9点，埃斯梅尔受丈夫易卜拉辛·曼古达达图委托，率领家人、助手和支持者，以及30多名当地新闻记者从菲律宾一个小镇出发，前往当地一处选举办公室，替曼古达达图报名参加2010年马京达瑙省省长的选举。汽车行驶在宽阔的高速公路上，道路两旁的稻田和玉米地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坐在车里的人心情却不平静。“我们坚持记者坐另外的车，与那些要登记选举材料的家族代表分开，以保证记者的平安。”据幸免于难的记者邹尼奥事后回忆，就在屠杀发生前几小时，他们还讨论过此行的安全问题。之所以提出分开坐车的要求，就因为意识到“即将展开的故事会引人入胜，但充满危险”。一周之前，曼古达达图向媒体求助，他的竞争对手安帕图安家族的人威胁他，只要他敢去登记选举，就会把他碎尸万段。曼古达达图以为，“如果记者在场，也许他们就不会伤害我们”。

  然而，曼谷达达图的想法错了。他在上午10点左右收到了妻子的短信，说车队遭到了武装分子的劫持。曼谷达达图立即与妻子通电话，“在电话里听到打耳光的声音”，然后就与妻子失去了联系。当先期参与搜救人质的菲律宾军方驻马京达瑙省部队赶到事发现场时，发现了36具被集体掩埋的尸体：有的被枪杀，有的被肢解，有的被奸杀。此后，每天挖掘出来的尸体都使死亡人数不断上升。目前，菲律宾官方公布的死亡人数为57人，其中还包括两名孕妇。据说，那天偶然路过的一车行人也被当做曼谷达达图的支持者被杀害。参与尸体检验的法医专家说，受害者们身上不同部位多处中弹，看上去案犯当时是朝他们任意开枪。另有迹象显示，一些人受伤后没马上死亡，所以他们可能遭到活埋。这起骇人听闻的暴行令世界震惊，菲律宾内阁新闻秘书耶瑟斯·德瑞扎称，这次劫持屠杀事件是菲律宾“近代史上独一无二的”惨案。

  头号犯罪嫌疑人

  投案不认罪

  是谁制造了这起暴行？一开始，马京达瑙省达都温赛市市长小安帕图安就被怀疑为幕后主谋。他的确有明显的杀人动机。安帕图安家族可谓马京达瑙省的“土皇帝”。现任族长老安帕图安不仅三度当选省长，该省22名镇市长更多数由其儿子、孙儿及亲戚垄断。老安帕图安极为自负，2007年他在接受路透社的采访时，就曾宣称“无人敢与他或他的家族成员在选举中对阵”，因为其家族在当地拥有“广泛民众支持”，外人根本毫无胜算。近年来，老安帕图安因年事已高，决定放弃连任，各路政治势力于是群起角逐省长一职。因曼古达达图有意在全国大选中角逐省长，从而与希望“子承父业”的小安帕图安结下了梁子。

  2009年11月26日，菲律宾警方宣称，在事发地区逮捕了数名涉嫌参与政治绑架和屠杀案的疑凶，这些人都是马京达瑙省省长之子小安帕图安手下的民兵。在菲律宾政府施加的压力之下，小安帕图安在事发3天之后向当局投案，表示同意配合调查，但拒不认罪。他在接受媒体访问时说：“我之所以站出来是要表明我不想藏起来，我没有罪。” 12月1日，菲律宾检方正式起诉小安帕图安犯有25项谋杀罪。随后，老安帕图安和他的另外一个儿子等家族重要成员也被逮捕，并以反叛罪遭到起诉。菲律宾军警还在安帕图安家族住宅附近找到了一个军火库，搜出足够装备500人的武器和弹药。进一步的调查证实，武器中有与屠杀现场找到的弹壳相吻合的枪支。12月9日，警方称确定了马京达瑙省政治屠杀案嫌疑人人数，至少161人涉嫌直接参与屠杀，其中包括当地警察和军人。嫌犯的照片悬挂于位于马尼拉的警察总部，警方正悬赏寻找线索。

  在今年1月5日的首次开庭审理中，小安帕图安拒不认罪并申请保释。1月13日，他接受法庭传讯并再次参加保释听证会。控方律师佩特·普林西佩向媒体透露称，检察官计划安排更多目击证人，以提供足够充分的证据指控小安帕图安。普林西佩还表示，菲律宾政府要求特别法庭驳回小安帕图安的保释申请。 

  三千叛军进山顽抗

  一名犯罪嫌疑人越狱

  2009年12月4日晚，菲律宾总统阿罗约下令马京达瑙省实施军事管制。这是自从独裁者马科斯1972年至1981年在菲律宾全国实施军事管制以来，菲律宾第一次宣布实施同类措施。当局强调，为了控制配备大量武器而且效忠安帕图安家族的枪手，实施军事管制实属必需。这些枪手已经扬言，如果他们的领导人被收监，他们就会施展暴力。菲律宾司法部部长德瓦纳德拉说：“区内有叛乱。这实际上是要推翻政府。”

  双方之间的这种紧张气氛终于在12月6日演变成了一场激烈交火。交火发生在达都温赛地区。警察突击队当晚进行例行巡逻时，遭到了大约20名民兵的突然袭击，冲突持续了约10分钟。12月8日，菲律宾空军战机在马京达瑙省上空展示军事实力，向匿藏当地的安帕图安家族部下的三千余名叛军发出警告，要他们解除武装出来投降。军方直升机也投下招降传单，劝他们缴械。12月11日，有23名枪手向政府军缴械投降。

  就在阿罗约宣布军管后，菲律宾左派及反对派众议员纷纷攻击阿罗约宣布军管违反宪法，属于政治反应过度行为。迫于压力，阿罗约在12月12日取消了对该地区的军事管制，但仍维持在该省的紧急状态令。武装部队总参谋长伊布拉多说，有4000多名士兵依然部署在马京达瑙，“这一兵力足够控制任何形势，若还有任何武装集团，也是足够应付的”，并且他认为现在“叛军已经逃走了”或者“已经解散了”。

  事情也许没有那么乐观。菲律宾警方2月17日称，一名涉案人员于当天凌晨越狱逃走——曾担任马京达瑙省警方负责人的前高级警官皮扬戈·亚当在凌晨毁坏监牢门锁后逃出监狱。监狱管理人员直到上午10点左右才发现他失踪。亚当是小安帕图安的心腹。警方目前正在调查这起越狱事件并追捕亚当。

  （毛莉编译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