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川

  据某报消息，全国政协委员、湖北省京剧院名誉院长朱世慧日前呼吁，国家级重大戏曲比赛应禁止外借主要演员。朱世慧说，举办全国性戏曲赛事，目的是为了推动剧目创作，发现优秀人才，发展各院团实力。但一些院团为了获奖，不惜重金且盲目外请著名主创人员，导致一些剧目风格雷同，也剥夺了本院团演员上台的机会。赛事一完，外借演员一走了事，其结果是剧目封箱入库，不仅观众再也无法欣赏到参赛剧目，而且给国家造成了极大的财力浪费。

  对于朱世慧的这一呼吁，笔者不揣浅陋，想从以下几个层面加以阐发。

  首先，艺术创作层面。报道这一消息的某报说，“打破剧院团的界限，强强联手，整合一台成功剧目，这本是一件好事”。正是这样。现在社会分工越来越细，寻求最佳的包括人力资源在内的资源配置，以使产品和服务的效益最大化，这是企业制胜的法宝。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亦不例外。具体对于戏曲而言，如果打破地域界限，在全国乃至世界范围内，在编剧、导演、主要演员、音乐、舞美等每一环节都能找到最合适的人选，整合资源，强强联手，那么应该说一出戏的质量是有保障的。能流传下去的剧目才是好剧目，从长远计，艺术创作应该充分享有人力资源配置方面的自由。这从其他一些艺术门类的成功经验可以看出门道。“印象”系列山水实景演出，张艺谋、王潮歌、樊跃联袂弄潮，被称为“三驾马车”；电视剧方面，张国立、王刚、张铁林合作默契，被称为“铁三角”，再加上“金牌编剧”邹静之，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其次，艺术比赛层面。朱世慧的呼吁主要是针对重大戏曲比赛的。这一说法很有道理。旁观体育比赛，以足球为例：国家队、地区队（或者说国际足联会员单位队），主教练可以是外籍，如当年中国队的米卢、现今英格兰队的卡佩罗，但队员必须是拥有该国国籍的人。而对俱乐部队，国际足联已经通过了“6+5”政策，这一新政将在2012至2013赛季正式实施，该政策规定每支俱乐部队每场比赛首发阵容中最多上5名“外援”，而至少要保证有6名本土球员首发上场。为什么要这样做？“费厄泼赖”,公平竞赛也。既有比赛，必有名利之争。艺术比赛也逃不出这一“圈套”，虽然俗话说“文无第一”。因此，“游戏规则”的制定非常重要。“纵观近年来一些重大的全国性戏曲赛事，许多院团的参赛剧目中编、导、演、音、美大都是外借，有些戏几乎所有主创人员都是外借，本院团演员只是跑跑龙套而已”。有鉴于此，笔者建议，艺术主管部门可以借鉴国际足联的做法，对艺术比赛的“外援”（实际上是“内援”，外籍人士才叫“外援”）参赛名额做出明确规定。比如说，一出戏的主创人员编剧、导演、主要演员、音乐、舞美等加起来“外援”不得超过1/3；或者“分类管理”，明确哪些岗位可以请“外援”，哪些岗位不可以……总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有规矩总比没规矩强。有章可循，有法可依，重大艺术比赛以及评奖的权威性、公信力才能够得到保障，有利于舞台艺术的繁荣发展。

  再次，艺术演出层面。比赛以及评奖是一种推动艺术事业产业发展的手段而不是目的，多演出，争取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双丰收，才是艺术事业产业发展的硬道理。那种“赛事一完，外借演员一走了事，剧目封箱入库”的做法显然不是正道。亡羊补牢，未为迟也。诚如朱世慧所说：“从科学发展观的高度来看，一个剧院要创作精品剧目，必须要由自己院团的优秀演员来体现。戏曲本身就是以演员为主的艺术，只有当各院团真正培育出了自己的大牌演员，有了在全国叫得响的明星，那样的剧院才会得到真正的发展，才能使获了奖的优秀剧目演下去、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