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蔡 萌

    “了不起！了不起！但我的第一感觉是正定太不会宣传自己了！”9月5日，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中国现代文学馆原馆长舒乙在参观河北正定古城时连连感叹。9月6日，中国石家庄·正定古城文化保护高峰论坛在石家庄举行。

    记者了解到，目前，国务院已经审批的历史文化名城共114个，除了平遥、丽江、绍兴等为游人所津津乐道的古城外，大部分是像正定这样的中小县城。这些古城应该怎样走出保护并发展的道路？实践中又有哪些问题？对此，专家学者以正定为例，纷纷解囊献策。

    要让更多人知道

    “正定这么好，知道的人很少。文物界也有很多人没有来过，别的界就更别说了。所以让正定走出去，能够让更多的人知道，我觉得这甚至比规划更重要。”正定古城文化保护高峰论坛现场，舒乙侃侃而谈。

    舒乙的话说出了大部分与会人员的心声。参观古城过程中，记者采访了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考古技术中心主任李毓芳，她说：“我觉得心灵深处感到震撼。我原来不了解正定，来了之后，我觉得，正定既为114个历史文化名城之一，有这么多的国保单位——8个国保单位这实在是值得骄傲的，别处有一两处就不得了——而且还有省保，还有20多处县保，可以说正定整个就是一个‘国宝库’。但是，为什么正定没有像别的旅游城市有那么大的知名度？就是推广的力度不够。”

    对此，正定县政协副主席崔庆朝有着深切的体会，他概括说，正定古城有三点不足：文化底蕴深厚，特色却不明显；历史名人众多，标志性人物却不突出；古城面貌初显，风格却尚未形成。因此，如何让更多的人知道古城成为一个重要的议题。“山西平遥，突出的是明清票号、晋商文化的特色；浙江绍兴，突出的是江南水城、名士之乡的特色；而正定则是‘历史悠久、文物众多、名人辈出’的笼统概念。山东曲阜是孔子、孟子、颜真卿的故乡，但重点突出了孔子；浙江杭州有岳飞、苏轼、白居易等，但是重点突出了岳飞；正定则没有明确由哪位历史人物作标志，削弱了人们对其文化的认同感。而城市风格的不突出则已经限制了古城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崔庆朝分析说。

    文化的保护是关键

    如何才能更好地对古城进行保护？在具体的城市规划方面，专家们的意见并不统一，但大部分专家都认为，要强化对古城文化的保护意识。

    国家历史文化专家保护委员会主任周干峙表示，“古城首先是文化，还包括其他的一些历史建筑，甚至于一些现代的东西，这都是文化的范围。很显然城市文化在我们下一步国家发展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我们的文化、我们的命根子、民族的命根子、国家的命根子这件事情怎么重视都不为过的。所以，我觉得，古城文化这个含义在我们国家现在是非常广泛的，也非常迫切。”

    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刘庆柱认为，保护古城是保护一个历史、保护一个记忆。“作为历史名城，对历史地位的正确认识，也就是我们现在经常谈的——古城保护的科学性。要充分读懂历史，现在很多古城出现了摞在一起的现象，我觉得，对一个人来说，一件衣服很重要，一身衣服更重要，必须要配套，不同时代的东西不能糅在一起，可以同时存在，但是要说清楚。”

    “究竟怎么搞，现在全国有好几条路，有一条曲江的路，有一条丽江的路，还有一条京都的路。大家听到西安曲江的路有巨大的诱惑力，但是究竟怎么走？我不是文物界的，但是我知道文艺界的意见，文艺界声明坚决不走西安曲江的路。今天这个会议和会外很多人的建议，要向石家庄、向正定敲响警钟，不能走那条路，要走一条自己的路。正定加起来有30多个文物，还有即将复建的，我估计可以达到40多个，这些放在那个小地方是一个什么概念？大概平均起来每走30米有一个文物，这是不得了的。正定就应该走这条路，老老实实把这40多个文物保护起来。”舒乙说。

    国家文物局古建设专家组组长罗哲文则从古建筑的角度强调了文化保护的重要性，“城市要形神兼备，形就是物质方面的，神就是精神层面的。所以，正定不仅要将物质和古建筑保护好，还要增加精神、文化的内涵。另外，文物古迹也是有形有神的。我们这些古建筑每一个不仅是它的建筑的艺术特征，而且有它的精神。以前有把古建筑谱成音乐的，每一个古建筑都有音乐，都有音律，而且有深厚的文化内涵。所以我建议在古建筑的研究上还要充分发掘和显示它的文化内涵，要研究古建筑的精致、艺术，还要研究它的文化内涵。”

    文化旅游潜力待发掘

    保护并发展正定古城，困难和机遇同在。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教授、制定正定古城保护规划的主持人张杰认为，必须挖掘城市遗产价值，使之形成城市核心竞争力。“困难在于我们长期以建设为重点，我们的保护就会面临压力。另外，虽然正定有非常重要的文物保护单位，但是还没有形成具有核心竞争力的、质量比较高的旅游资源和环境，面临的机遇是从京津冀都市圈文化整体产业发展的角度，正定应该是一个潜在的重要消费圈的对象。”他说。

    在张杰看来，当前文化产业是否发达已经成为衡量城市是否发展的重要标尺，而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就是文化旅游业是文化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发展旅游业是很多城市现阶段促进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途径之一。“最近几年的实践表明，文化旅游已经是国际旅游市场展示的大舞台，从正定的现状来看，由于缺乏更广泛、高品质的文化旅游环境，所以它的旅游业发展的潜力还没有充分发挥出来。”

    国家旅游局综合司副司长高舜礼表示，对正定来说，把文化旅游业确定为一个主导产业，是基本成立的，但是这还需要论证。“国内很多城市其实都有这方面比较成功的案例，像湖南凤凰、河南安阳、山东曲阜等，其实大致的做法都是一样的。现在全国的很多市县都把文化旅游业确定为主导产业，但是确定一个主导产业对一个县来讲并不是非常容易的，首先到底哪一个产业可以是主导产业，这是一个尚未验证的话题。”

    “正定应该研究是否有必要把文化旅游产业确定为其主导产业。其次，如果可以确定为主导产业，还要研究如何保障和巩固这一地位。此外，在这个主导产业之中，要确定若干主次的关系，不要属于文化旅游范畴的东西都要抓，比如正定文化种类非常多，包括古城文化、宗教文化、红色文化等大量增加，不可能所有都齐用力，应该有重点、有兼顾，有的是一些点缀。其实旅游产品的开发也应该有所侧重，要重点开发与当地历史文化渊源关系密切的产品。”高舜礼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