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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树之恋》:纯爱主义有些空洞
予人玫瑰 手有余香
用电影讲述孤独与无奈
电影创作只是顺从属于我的自然




 中国文化报 >  2010-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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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的优雅》导演莫娜·阿夏芝:
电影创作只是顺从属于我的自然

    电影《刺猬的优雅》剧照

    李东然

    勒尼,生活在巴黎市中心的高档住宅中,但只是门房。她54岁,孀居,没有孩子, 不看电视, 不信上帝, 拒绝一切“让人生之路更便捷的手段”,陪伴她的是一只名叫卡列的胖猫。帕洛玛,12岁半,议员家千金,睿智早熟,却从身边成功人群中看透了生命的荒谬、空虚,精心谋划着13岁生日的自杀计划。后来,名为小津的富足日本男人搬进了大楼,处处散发东方的简洁从容。孤岛般的三个人,在彼此的内心深处觅到温暖,看似遥不可及,却在用最默契的方式渐渐靠近……

    这是《刺猬的优雅》的故事,在六千万人口的法国,小说的销量早过百万,是“继玛格丽特·杜拉斯的《情人》之后,以长销之资雄踞畅销的传奇”。执导这部名作改编影片的,正是年仅25岁的女性导演莫娜·阿夏芝。

    小说让我感到了生的意义

    阿夏芝告诉笔者,当她第一次读到《刺猬的优雅》,小说刚刚在书店上市,尚没有太多人知道。一夜读完,书里的人物却夜夜在梦中徘徊,“这是三个不太常规的人,也是不太可能的遇见,年龄、社会阶层、社会背景全部相去甚远,他们的相遇非常具有戏剧性,故事层面很精彩,但实际上更让人难忘的是作者传递的很多信息,关于爱、死亡、对于他人的好奇心。对我来说,小说让我感到了生的意义,这个主题令我激动。”

    小说《刺猬的优雅》的作者是妙莉叶·芭贝里。她通篇不惜笔墨去描绘了关于生活细碎之美的沉思,一杯清茶,一场夏雨,就像是普鲁斯特在茶浸的玛德琳里尝到了永恒的滋味,她笔下的帕洛玛写下这样的感悟:“生命或许如此,有很多绝望,也有美的时刻,只是在美的时刻,时间是不同于以前的,就好比音符在时间之内打了一个圆括弧,一个休止符,而在这外面,则是‘曾经’中的‘永远’。”作者假借着书中的人物,抒发着自己对生命和艺术的体会。乍看之下,文学味之浓郁几乎到了让人生厌的地步。

    这些恰是相当多资深导演看中了《刺猬的优雅》的改编前景却迟迟无法下手的原因,也是阿夏芝超于常人的胆识,“小说里有大量不现实的成分,呈现这些确实很难,可是我不在乎。”阿夏芝并非无视这样的事实,《刺猬的优雅》是一部文学性很强的小说,但是她希望通过自己的思考,能够尽量把那些抽象的文字,运用影像传递给观众,“我必须选取一些可视化的元素,使其变得可见。我很喜欢小说中非常诗意、哲学的氛围。但是因为是做电影,我必须做一个从文字到图像与声音的转换,删除一些东西,增添一些东西,我的出发点是保持它原来诗意、哲学的感觉。”

    于是,小说里的帕洛玛是一个用“世界运动日志”记录内心的女孩,而电影里的小帕洛玛的书写由手持摄影机完成,给她笔下的一切赢得了表演的空间。

    围绕鱼缸而来的哲学思辨

    但并非每一次从文字到影像之间的跳跃都如此轻易。小说序曲部分的“深刻思想之一”中,帕洛玛已经在日志里写道:“人们相信追逐繁星会有回报,而最终却像是鱼缸里的金鱼一般了结余生。”对金鱼缸的恐惧成为帕洛玛实施自己自杀计划的初衷。书中,对于金鱼缸的论述步步深入,围绕鱼缸而来的哲学思辨迂回而精彩。

    阿夏芝导演坦言,她也想过全部利用旁白完成故事以外的表意,或许小说语言本身的诗意也能成为一种解决,但始终不安于电影本体的缺失。最终,阿夏芝把一缸真的金鱼摆进电影,并且围绕它设计出这样的情节:在帕洛玛的家里,她用摄影机拍摄金鱼,感受金鱼的受困,用为自杀准备的药片毒死金鱼,冲进马桶,一如小女孩对自己生命的态度。而在接受了小津邀请的早上,幸福而不安的勒尼却在自家的马桶里舀起复苏的金鱼,盛在清亮的玻璃樽中,摆在桌子的中央。而接下来的情节是勒尼离开,一瞬间袭来的死亡唤起了帕洛玛苦苦找寻的生命意义,“原来死亡是再也见不到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如此被定义,那就是人们所说的悲剧了吧。”

    温柔的手段才是我的擅长

    说起自己的坚持,导演阿夏芝的美丽棕色眼睛里闪烁着纯真的执拗,波希米亚风情的大耳坠,简洁素淡的麻布衣衫,身材高挑有致,语气恬淡温婉,围绕着她的一切和印象之中的导演形象全不搭调。阿夏芝生于1985年,《刺猬的优雅》却已经是她的第二部电影。

    “实际上我从16岁起就决定不再把拍电影仅仅当成梦想,我认为把自己喜欢做的事作为自己的职业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所以高中一毕业我就去给很多导演当助手,也参与了一些纪录片的制作。确实常常有人问我,女性的身份要如何与导演的身份融合,因为导演往往意味着要去领导一个团队,该有那种男性的力量才行,甚至有时还需要表现出一定的愤怒。曾经,我也把这愤怒看作女性主义的行为方式,但我发现自己即便努力也很难发自内心地表现出愤怒,索性我就在拍电影时使用一些温柔的手段,这才是我的擅长。我很看重整个剧组是什么样的一个氛围,如今我明白自己讨厌那种没有意义的愤怒,也不喜欢强迫。”

    阿夏芝说,拍电影对她而言,不仅是工作,也是享受生命的一部分,“我喜欢根据现阶段的自我感受去创作,比如我自己的第一部电影是在我生第一个小孩的时候开始,拍的就是自己,片名叫《分娩》。而《刺猬的优雅》之所以打动我,与我生第二个小孩之后对生命的理解和对生活的思考直接相关。我希望自己的创作和自己的人生一样都可以是顺从对我而言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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