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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文化报 >  2012-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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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旧迎新说戏剧

    毛小雨

    刚刚收到朋友的新作《左手历史,右手现实》,给我不少启示。回首过去的一年,我的不少工作,也是在历史与现实之间闪转腾挪,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一句古诗:“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每次读唐代大诗人王维的诗,总是会给人带来无限的空间与遐想。“水穷处”指的是什么?登山顺着山间溪流溯源而上,走着走着溪水销声匿迹了。是水太少已经干涸了,还是已经来到水的源头?而那流淌的溪流就由那滴滴清水汇聚而成?算了,莫不如就坐下来,看山顶上云卷云飞,看大自然气象万千,看水蒸腾化成了云,又看云汇集聚成了水。在这循环往复的过程中,形成了壮美而又和谐的画面。

    人生境界应如是。在生命过程中,往往是见山就是山,见水只是水,根本参不透事物的禅机,洞悉事物的真谛。行到水穷处,经常看的是裸露的岩石、衰败的花草、死一般的沉寂,人们无奈了、绝望了。然而殊不知这里边又孕育着生机。在观景中折射出人生,在绝境中又透射出波诡云谲,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希望的开始呢?

    学术研究亦如此。我以往的研究方向是中国古典戏曲,当我们为中国戏曲黄金时代的作品而击节赞赏时,往往忽略了中国戏曲的民间性以及它的表演属性。2011年,我将关注的重点放在中国近代戏曲的发展及现当代戏曲的生存状态上来,确实,换一个角度看戏曲,这里也是春光无限。坦白地讲,近代戏曲的舞台本,不少让人不忍卒读,可是经过艺术大师的演绎,竟也在舞台上演出了一幕幕生动感人的大戏。当2011年我所参与的国家重点项目《中国近代戏曲史》出版时,我想说,如果完全用解读文学的方法解读近代戏曲是行不通的。戏曲是表演的艺术, 是流动的艺术。近代戏曲就是古典戏曲走向末路时,崛起的新兴的艺术潮流,并且牢牢占据着舞台艺术的中心至少两个世纪。然而,当今民族艺术面对全球化浪潮时,有些人却认为中国戏曲应该给其他艺术门类挪挪窝了,不合时宜了。于是我右手在理清戏曲的纵向发展历史时,左手还要兼顾戏曲的横向状态,写出了《戏曲剧种也要拆迁?》、《对百年剧社要心存敬畏》等评论文章,奋力为保存民族文化的多样性而摇旗呐喊。在历史与现实之间左冲右突,是2011年我的专业研究的真实写照。

    展望2012年,对中国戏剧的发展,我也有着无限的期待,尽管我们号称戏剧大国,但我们迄今为止似乎还是没有解决好戏剧的生存之道是由“市场”还是“市长”掌控的问题。尽管国内的戏剧节不少都打出了“某剧的节日,人民的盛会”这样的口号,对节庆的投入也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但这种节庆是否和观众血脉相连,确实值得研究和探讨。群众的自发参与是戏剧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

    法国有阿维尼翁戏剧节,这是个万人空巷的戏剧活动,在这个小城,戏剧人好像比观众还要多,而正是这种普通百姓的全情投入,才会使戏剧发展接了地气。其实中国戏剧在宋代发韧之际也是如此,在《东京梦华录》中记载:“构肆乐人自过七夕,便搬演目连救母杂剧,直至十五日止,观者增倍。”这种长时间的演出,可以让人一次看得过瘾。还是在首都汴梁城里,布满了演出场所,有桑家瓦子、中瓦、里瓦以及大小勾栏50余座。其中瓦子莲花棚、牡丹棚,里瓦子夜叉棚、象棚最大,“可容数千人”。它们如今日之剧场,为大众提供了观赏各种表演的场所。《东京梦华录》记,崇观以来,在京瓦肆伎艺就有小唱、嘌唱、傀儡、般杂剧、小说、讲史、散乐、影戏、弄虫蚁、诸宫调、说诨话、商谜、叫果子等内容。这些内容都是人们喜闻乐见的,当时是“不以风雨寒暑,诸棚看人,日日如是”,“每日五更头回小杂剧,差晚看不及矣”。

    我们有如此优秀的传统,可现在却仍然在讨论票价的高低,怎么吸引观众进剧场这种老生常谈的问题。其实,戏剧要么完全市场化,要么全额财政补贴,最怕做一锅夹生饭。现在小剧场戏剧因羁绊较少已经有了勃勃的生命力。随着培养的戏剧专业的学生逐年增加,从业人员越来越多,再加上北京市和上海市的政府都要建设剧场群,如北京的龙潭、天桥剧场区,上海的戏剧谷等,可以说,2012年,中国戏剧的前景大有可期。

    展望2012年,我的工作则是我主持的国家课题《粤剧神功戏与岭南民间信仰》将全面展开。参与的国家课题《当代昆曲导演艺术论》今年也要完成初稿。除此之外,我还打算和我的研究生一起完成印度百科全书式的戏剧理论著作《舞论》的全本翻译。这是一个在我心中纠结了多年的计划。《舞论》成书于公元前后,对戏剧的起源、剧场的体制、演员的表演、美学的追求等都有详细的总结和描述。如果说西方戏剧理论的基石来源于亚里士多德的《诗学》的话,那么东方戏剧理论的扛鼎之作则是《舞论》无疑。我们常说文化是“软实力”,文化虽“软”还是要落在“实力”上,但迄今为止,中国竟然还没有一个全译本,这未免不让学界汗颜。尽管译出这本佶屈聱牙的著作困难重重,但我与我的学生们愿意为构建中国的东方戏剧学研究体系做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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