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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有个“歌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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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文化报 >  2012-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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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有个“歌疯子”
——记巴山背二歌的代表性传承人袁吉芳

    袁吉芳(左)在指导大家唱山歌

    王安全  袁 腑

    “耶嘿,我久不唱歌,耶,忘了歌,那我久不撑船,哪贤友儿,忘了河,秀才提笔忘了字,燕儿含泥忘了窝……”到达四川省南江县乐坝镇,远远就能听到从半山腰的白云庵里传来高亢绵远的歌声,待笔者一行赶到那里时,便看到一群人正在忘情地高歌。在他们中间有一位面色红润、声如洪钟的老人,他便是国家级非遗项目——巴山背二歌的省级代表性传承人袁吉芳。他不仅嗓音好,对山歌更是如痴如醉,人送他外号“歌疯子”。

    山歌是一种具有浓郁地域特色的歌曲形式,山里人擅用唱歌的方式来排解劳累、抒发感情,以点缀寂寞的日子。大巴山区在未通公路之前,人们的各种生活用品全靠人力背夫运进运出,山里人将从事背运的人叫背二哥。每一个背二哥从他背起背兜那一刻起,生活的重担便伴随他一生,有一首歌是这样唱的:路回头,水倒流,山里背兜装苦愁;家中无,留背兜,背着背兜翻山头过溪流,不知何时到尽头。这首歌谣唱出了他们的伤心和无奈,但唱山歌也能缓解他们的疲劳,在漫长的背运途中大家更唱迭合,歌声在山间流转,也颇能动人心魄。据《巴州志·风俗篇》载:“康熙雍正年间,春田栽秧,选歌郎二人击鼓鸣钲于陇上,曼声而歌,更唱迭今,丽丽可听,使耕者忘其疲,以齐功力。”这里的山歌与其他地方的山歌相比,沧桑中带着些豪放粗犷,十分耐人寻味。

    听说有客来访,袁吉芳十分高兴,便先放下自己的教唱工作,为我们唱上了一曲迎客的山歌:早晨喜鹊喳喳叫,就知家有贵人到。客不嫌我路程远呃,我求友情比天高。欢快的歌声、热情的笑脸,顿时让大家有了宾至如归的感觉,一路的疲惫也随之烟消云散。

    在下山的路上,袁吉芳为我们讲述了他的故事。他说自己从小就生活在大巴山偏远的农村,由于家里穷,从小就靠背运货物为生。袁吉芳的父亲也是背二哥出身,他从小就跟父亲上山下坡,“父亲会唱上千首巴山民歌,但我学到手的只有几百首。”当背二哥的日子让袁吉芳至今难忘,虽然苦但也有许多快乐,比如唱山歌的时候。“你想想,淌着汗背着货,在陡峭的羊肠山道上艰难前行,累了,将背篓一放,吼上一曲山歌,就是背着200斤的货多跑10里山路也不累了。”就这样,袁吉芳就养成了天天山歌不离口的爱好,如今虽然早不当背二哥了,但山歌一天不唱他心里就憋得慌。

    袁吉芳说,巴山背二歌的唱词非常丰富,也很美。比如说:下蛋鸡母脸儿红,娼妇婆娘大不同,走路好似风摆柳,一对眼睛像灯笼。还有一首:清早起来去爬坡,露水荞儿笑呵呵,我问荞儿笑啥子,就笑昨晚你两个……“这些词虽非常直白,但这就是我们巴人的性格,唱的也是我们巴人的心声。”谈及别人称他为“疯子”的事,袁吉芳呵呵一笑说,“其实只要心里高兴,随他们咋喊都行。疯,恰说明我对山歌爱得执着,就像对我家那口子一样,一辈子不离不弃。”

    后来年纪大了,袁吉芳从山上搬迁到镇上,和自己的女儿一起生活。而真正让他出名是参加了2007年举办的南江县首届民歌大赛之后的事了,那年他一举荣获冠军。从此,仅念过两年学的袁吉芳当起了老师,免费教大家唱巴山背二歌。由于没有资金支持,袁吉芳把教学地点安在了半山腰上的白云庵。刚开始慕名找他来学歌的人很多,从20多岁的小伙子到七八十岁的老年人都有。没钱他就自己往里贴、学员们一起凑,但好景不长,学生逐步减少,尤其是年轻人来学歌的越来越少。

    专家们认为,巴山背二歌是巴山人精神文化的一种体现,是研究巴人历史的依据,是承载巴山风土人情、生活习俗的载体,但随着现代化进程的加剧,传统的背运业由原来的长途背运演变为今天的短途背运,且从业人数越来越少,巴山背二歌正逐渐失去生存和发展的空间,濒临危机。袁吉芳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山歌在我们这里传承了3000多年都没有衰,说明它有生命力,现在大家生活条件好了,反而它要失传,这一点我怎么都想不通。”为了巴山背二歌的传承,袁吉芳也有意培养自己的两个外孙,但每次都是在他的哄骗下两个孩子才开口唱上几句。“说实在话,硬是这样哄着他们唱,我自己都要流泪了。”袁吉芳哽咽地说,“只要我有一口气,我就必须要把它传承下去。”离开时他对我们说,自己最大的心愿还是能招收一批热爱山歌的徒弟,免费教他们唱山歌,直到他们唱会为止,好让山歌代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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