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为盛 肖一卓
欧阳胖胖是长沙歌厅的金牌主持人,他见证了长沙歌厅从无到有再到名动天下的发展历程。中国的歌厅文化起源于长沙,而长沙的歌厅文化起源于长沙音乐茶座。欧阳胖胖正是长沙歌厅文化不能回避的元老之一。
敦实的身材,谦和、憨厚的微笑,滑稽、幽默的表情,机智应变的话语,这是欧阳胖胖给人留下的经典印象。因为他的胖,人们早忘记了“欧阳灿明”这个本名,以“欧阳胖胖”取而代之。
融入了他的智慧、他的气息的长沙歌厅文化,风雨兼程二十余载,历久弥新、与时俱进,成了响彻全国的一个文化品牌。若是“青梅煮酒论英雄”,欧阳胖胖当居“首功”。
长沙的5月,依然风云多变,时常暴雨成河。城北的一个精致小区里,抱病休养的欧阳胖胖,对户外的风雨已经不那么“感冒”,每日的体能锻炼,每晚的节目监视,是他必做的功课。当夜幕开启,当欧阳胖胖大歌厅激扬的音乐响起,欧阳胖胖的全部心智便与歌厅融汇在一起。
才艺与才情: 天生我才必有用
长沙,这座山、水、洲、城融为一体的城市,她的古老肤色不但承载着厚重的湖湘文化底蕴,也铸就了她独特的城市之魂和发展之根。长沙人给外地人的印象有两个:一是“会玩”;二是“会吃”。欧阳胖胖深受这两种文化的浸润,将自己的灵魂融进长沙的歌厅文化。
欧阳胖胖于1957年出生在长沙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简陋清贫的家与当时喧嚣热闹的长沙海员俱乐部比邻而居,不经意间为呱呱坠地的孩子搭起了一座通往艺术道路的天桥。从电影、湘剧、京剧、花鼓戏、歌舞到后来的现代京剧,从大银幕上的战火纷飞、花鼓戏的锣鼓喧天到湘剧的一招一式、民歌的行云流水,从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的载歌载舞到锣鼓词三句半的东风吹、战鼓擂,无不让童年乃至少年的欧阳胖胖耳濡目染,如痴如醉。
“海员俱乐部就是我艺术道路上的启蒙老师。”欧阳胖胖回忆道。
进入中学后的欧阳胖胖在文艺方面的才华已十分出众。他除了天生一副好嗓子外,吉他、电子琴都来得。1975年,他以独舞《再见吧妈妈》荣获长沙市中学生文艺演出二等奖。
1978年,风华正茂的欧阳胖胖被分配到湖南省肿瘤医院工作。如果说家住俱乐部旁是“缘分”,那么,单位开明的领导则是欧阳胖胖遇见的“贵人”。虽说有了工作,但欧阳胖胖却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对音乐的追求。白天,他做好本职工作,晚上便和他的民间乐队一起弹唱。萨克斯手刘海平、小提琴崔明、小号徐逢平、吉他苏浩,一群快乐的年轻人在音乐的海洋里激荡、欢腾。唱啊,跳啊,闹啊,吹拉弹唱——这一道璀璨缤纷的风景,每天晚上都会准时在医院的上空绽放,为那个生活单调、精神匮乏的年代点燃了希望与快乐之光。
茶馆与歌厅: 欧阳胖胖成了“琴岛”的标志
1978年,欧阳胖胖被推荐到爱群茶馆一显身手,也便由此得到了每场演出5元钱的劳务费。这5元钱便是欧阳胖胖演艺生涯中的第一桶金。
那时长沙比较有名的茶馆有3家:又一村、银菀、爱群。茶馆里云集着不同领域、不同层次的茶客:刚刚解放的“牛鬼蛇神”、忧国忧民的有识之士、能说会道的市井庶民以及等待返城的知识青年,赫赫有名的侯希贵也曾是这几家茶馆的常客。
上世纪90年代初,位于长沙五一路的蝴蝶大厦开了一家航空歌厅,欧阳胖胖当上了这里的“多功能主持人”。站在舞台上的他轻车熟路、如鱼得水,用他独有的幽默和诙谐调节调动着台上、台下的气氛,使晚会处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欢乐氛围之中。
航空歌厅的生意因欧阳胖胖的到来火爆起来。全国各地娱乐界演艺精英争相来到长沙航空歌厅登台献艺。容中尔甲、摇滚歌手范海舟、内蒙古歌手哈斯高娃等,不一而足。值得一提的是赵本山曾连续3个晚上到航空歌厅听歌,之后热忱地邀请欧阳胖胖到东北发展。两人开怀畅饮,推心置腹。虽然欧阳胖胖最终留在了长沙这片他难以割舍的土地上,但与赵本山的一见如故让欧阳胖胖受益匪浅。
1993年,长沙中山路开了一家“琴岛歌厅”,其负责人漆光恒、余德华聘请欧阳胖胖为歌厅专职主持,组织了以“欧阳胖胖”为核心的文艺团队,琴岛歌厅的生意因此如日中天。晚上9点开始的节目,下午5点就有人拎着盒饭来占座位。60元一张的门票常常被炒到200元。长沙市便有了“到琴岛看欧阳胖胖,看欧阳胖胖到琴岛”这一说法。
胖哥与德哥: 缘分从来是天成
一个个演艺才俊拿起麦克风把歌厅文化引领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成就了今天全国瞩目的电视湘军、演艺湘军。德哥便是其中的一分子。
德哥便是李清德,长沙歌厅无人不晓。说起德哥,欧阳胖胖情不自禁:“我和德哥的配合是最默契的!”
1992年,欧阳胖胖被岳阳某歌厅重金聘请。当时的李清德正好也带着他的乐队前往岳阳谋求发展,他们一行5人初来乍到,遇到了难处,欧阳胖胖热情地为只有一面之交的李清德等人排忧解难,二人便从此结下了不解之缘。
1995年11月,胖哥和德哥在琴岛歌厅同台献艺。两人在台上的合作天衣无缝。胖哥用自己的热忱和快乐把德哥的冷笑话一个个地引逗出来,令在场的观众笑得前俯后仰。两人15分钟的节目总是要演出一个小时还下不了台。
默契和信任是超越语言的,德哥一开口,胖哥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胖哥一个眼神,德哥也知道要他讲哪一段。胖哥和德哥成了舞台上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生活中惺惺相惜的朋友。
如今的德哥早已是长沙娱乐界的重量级人物。德哥的机智幽默是张口就来,他从来不写什么台词、段子,不经意间便向人们抖落出无穷的快活。德哥这样评价胖哥:“真正能在台上幽默得出来的,湖南省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胖哥算得上一个。”
梦想与理想: 最开放的娱乐胸怀
本土娱乐,是一座城市在夜幕降临时焕发出来的生命劲歌;是一座城市的独有气质和现代精神的凸现;是一座城市的市民文化生生不息的律动。
每当入夜时分,欧阳胖胖大歌厅外华灯璀璨,巨型的广告牌上,是欧阳胖胖和著名本土相声艺人大兵的巨幅照片,为夜色中的歌厅增加了一抹亮色。
欧阳胖胖多次说:“我要让我的胖胖歌厅永远成为大家休闲和开心的港湾。”
欧阳胖胖的平民化主持风格影响到整个湖南乃至全国,他也因此成为湖南省的金牌主持人,成为湖南本土歌厅文化的代表人物,创造和见证了长沙歌厅的辉煌。即使在今天,我们仍能从电视媒体及各类大型娱乐节目主持人身上寻找到欧阳胖胖式主持风格的印记。
让欧阳胖胖不能释怀的是由于竞争激烈、利益驱使,长沙歌厅文化出现了低谷。为迎合某些观众的低级趣味,有些演出会变得庸俗。随着电视、电影业的振兴,文化生活的丰富,工作节奏的加快,歌厅出现了观众日减、经营入不敷出。这对于一个用一生追求梦想、用心血和汗水书写事业的人,无疑是非常残酷的。欧阳胖胖正在经受这样的考验,哪怕是抱病在家,他的心也依然和舞台在一起,和他的观众在一起。
他说,欧阳胖胖大歌厅一直秉承自己的平民化、通俗化路线,但不是一俗到底,而是让观众在演员的生活化、艺术化表演中获得快乐,在不知不觉中享受了属于平民生活的大智慧和真善美。“最本色的民生百态、最开放的娱乐胸怀、最生动的市井表达”是他们的旗帜。
随着观众审美意识和审美趣味的演变,欧阳胖胖大歌厅正在酝酿着新的破冰求变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