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李鹤琳
当加演曲目施特劳斯《雷电波尔卡》的旋律回荡在芬兰首都赫尔辛基新落成的音乐中心、法国指挥家贝特朗·德·比利的指挥棒划下最后一道弧线时，全场响起的如雷掌声和喝彩声，为亚太联合交响乐团欧洲五国巡演画上了圆满句号。10天时间，5座城市，近6000名欧洲观众，此次巡演在迅速扩大这个跨国乐团的国际影响力的同时，也让人们对其未来的常态化演出备感期待、充满信心。
果敢进军交响乐腹地
集结了亚太地区多家交响乐团的一流乐手的亚太联合交响乐团，是一个有别于常规乐团的“国际大团”。2010年11月，乐团在联合国总部联大会议厅的首次亮相——为联合国“学术影响”项目启动仪式举办的“天籁”音乐会就获得了极佳反响。当时，联合国副秘书长赤坂青隆盛赞这台歌颂大自然的音乐会“非常有创意”。
此次巡演是乐团的第二次正式演出。如果说在联合国的演出主要关注环保主题，那么亚太联合交响乐团酝酿了两年之久的这次巡演，则把诉求更多地回归到音乐本身。谈起欧洲巡演的初衷，亚太地区交响乐团联盟主席、中国交响乐发展基金会理事长郭珊对记者说，参加了许多国际交响乐会议后，她发现人们对亚太地区交响乐的发展现状并不了解。事实上，近几年来，以中国、以色列、日本、韩国等为代表的亚太地区的交响乐发展很快，其国际影响力却与实力不符。郭珊认为：“要想展现和传播亚太地区交响乐的实力，唯有靠一场真正的音乐会说话。我们希望改变人们对亚太交响乐的看法。”
到交响乐的发源地欧洲举办音乐会，曲目的选择至关重要，乐团在这方面颇费了一番心思。主打曲目贝多芬《第四钢琴协奏曲》和柴科夫斯基《f小调第四交响曲》，分别是德奥学派和俄罗斯学派的经典作品，也是交响乐爱好者非常熟悉的曲目，懂行的观众能够立刻分辨出演奏水准的高低。除了展示乐团的演奏水平外，乐团还希望顺势推出亚太作曲家的作品，令欧洲观众更直接地感受亚太交响乐的特点。在这样的考虑下，美籍华裔作曲家盛宗亮创作于1995年的弦乐作品《小河淌水》入选演奏单。这首曲目改编自中国云南民歌，优美的旋律中透露着东方的典雅气息，创作手法又非常现代，配乐复杂，十分适合欧洲交响乐爱好者的欣赏口味。
亚太顶尖乐手的默契
对于一场交响音乐会来说，乐手的演奏功力和整体配合极其重要。亚太联合交响乐团是一个调配了20个国家、27个乐团的74位乐手的乐团，留给乐手们的磨合时间非常有限——从抵达巡演首站斯洛伐克首都布拉迪斯拉发到正式演出，只有不到3天时间。令人惊喜的是，乐团的第一次排练就十分顺利，彼此间仿佛已有默契。
这种默契来自于音乐家们“高手过招”的从容，也得益于亚太地区交响乐日益融合的国际化发展趋势。为保证演出质量，郭珊和她的团队为此次巡演挑选的乐手均为各乐团的首席、副首席，足以代表亚太地区交响乐的一流水准。然而，不论在各自乐团的地位如何，进入联合乐团后，每位乐手都努力做回普通的一员，与其他乐手通力配合，排练起来没有一丝懈怠……高度专业的乐手，热爱音乐，倾情投入，这样的班底让联合乐团的“非常规”排演有了持续下去的可能。
记者了解到，这些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乐手很多都是“旧相识”。他们中既有在亚洲的交响乐团工作的欧美乐手，也有在欧美的交响乐团当首席的亚洲乐手，大家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熟悉。在联合乐团的合作为他们提供了进一步交流沟通的机会。乐团首席、澳大利亚小提琴家约翰·哈丁曾在中国香港和澳门的爱乐乐团工作，他对记者说，乐团1/4的成员他都认识，乐团首席中提琴、曾是他学生的詹姆斯·瓦南这次还给他带来了家乡澳大利亚的鸡肉，让他非常开心。联合交响乐团首席大提琴倪海叶，目前在美国费城管弦乐团担任首席。来自上海的他，趁着这次巡演的机会，与几位上海交响乐团的老乡痛快叙旧。而那些此前并不相识的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音乐家，在接连几天的排练中也成了好朋友。正是这样和谐、友好的氛围，令乐团在短时间内完成了磨合，为高质量的欧洲巡演打下了坚实基础。
打响知名度的坚实一步
8月19日至27日，亚太联合交响乐团欧洲巡演相继在斯洛伐克、奥地利、捷克、爱沙尼亚以及芬兰进行。凭借对曲目的出色理解和完美诠释，演出获得了当地观众的强烈认可。
许多欧洲观众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乐团的表现让人印象深刻，尤其是对柴科夫斯基《f小调第四交响曲》的演绎令人震撼。在爱沙尼亚音乐厅，一位以色列老人自始至终跟随乐团节奏敲打着拍子。他告诉记者，柴科夫斯基是他最喜爱的作曲家，这首曲子他听过无数个版本，“亚太联合交响乐团的演奏相当出色，现在我记住了这个独特的团体。”在赫尔辛基音乐中心，一对芬兰老夫妇在演出结束后，激动地向记者打听乐团的相关信息，询问其何时再到芬兰演出。据赫尔辛基音乐中心舞台经理介绍，中心建成一年半来，这是首次有来自亚太地区的交响乐团登台，“我们很少看到这样激动人心的演出场面，亚洲音乐家在这里的第一次亮相非常完美。”
资深的古典音乐爱好者对乐团演奏水准给予了肯定，年轻的欧洲观众也对乐团演奏的亚太地区音乐作品产生了浓厚兴趣，如加演曲目朝鲜民歌《阿里郎》，清新优美的旋律勾起了许多观众的好奇心。此外，由于本次巡演正值欧洲旅游旺季，不少观众是来自全球各地的游客，听完音乐会后心满意足的他们，将在无形中扩大乐团的国际影响力。可以说，此次巡演为亚太联合交响乐团打响国际知名度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短短10天时间，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乐手以音乐为纽带，加深了对彼此的了解，也促进了亚太地区交响乐和欧洲古典乐之间的交流。乐手们在巡演结束后合影留念，十分不舍地询问郭珊何时再相聚。郭珊表示，虽然巡演面临诸多困难，但只要资金允许，她就一定会努力将这项事业做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