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刘 淼
11月28日，由中国文联、河南省委宣传部主办，中国舞协、河南省文联、郑州市人民政府承办的第八届中国舞蹈荷花奖当代舞、现代舞评奖在河南郑州圆满闭幕。
在5天的比赛中，来自全国的279个当代舞、现代舞作品，经过层层筛选，最终评出各个奖项。现代舞各项金奖空缺，济南军区政治部前卫文工团的双人舞《一个关于渴望的梦》等3个作品获作品银奖，杭州师范大学音乐学院的独舞《止醉人生》获编导银奖，中央民族大学舞蹈学院的双人舞《我的兄弟》等2个作品获表演银奖。当代舞中，编导金奖和表演金奖空缺，南京军区政治部前线文工团的群舞《决胜千里》等4个作品获作品金奖，南京军区政治部前线文工团的双人舞《一条红领巾》等3个作品获编导银奖，广州军区政治部战士文工团的独舞《水墨孤鹤》等3个作品获表演银奖。北京心灵呼唤残疾人艺术团的群舞《我的未来不是梦》获组委会特别奖。
“这届比赛在艺术上取得了两方面的突破，一是反映现实生活、直面普通人内心情感的作品数量明显增加，如《进城2——返乡》、《一条红领巾》等，都充满着人性的力量；另一方面，参赛作品在舞蹈形式和艺术空间的处理上有所创新，如《决胜千里》、《新军靴》等，获得了评委的一致赞誉。”中国舞协分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冯双白这样评价此次评奖活动。
当代舞： 演员水准高于作品水准
此次评奖中，共有226个当代舞作品报名参赛，经初评评委集中观摩录像投票选拔，最终有36个当代舞作品入围半决赛。
这些入围作品中，的确不乏让人惊艳之作。舞蹈《决胜千里》在有限的空间内以几十个军人的舞蹈表现了数字化战争的场景，虽然没有真枪实弹的拼杀，观众却能真实体验战争的激烈与残酷；舞蹈《一条红领巾》把两个山里娃将唯一的上学机会互相谦让的兄弟情表现得感人至深；舞蹈《新军靴》以巧妙的编排，把骑兵战士穿上新军靴后的得意、自豪和帅气演绎得生动有趣……
通过列举这些优秀作品，问题也随之浮现——好作品大多来自部队院校和团体。“部队系统的舞蹈让我惊叹，真的越来越好。”广东省舞协副主席高成铭对部队系统的创作环境羡慕不已，“他们可以心无旁骛地全力以赴。地方院团大都在为了生存而奔波，注意力和落脚点很难落在创作上，有才情的编导都在转向主题晚会。”同时，高成铭也指出了部队系统创作的问题，“高质量、高水平的作品让部队系统的创作正在成为套路，我希望能看到更加多样化的作品。”
中国舞蹈家协会副主席陈维亚也同样提到了舞蹈作品同质化的问题。“当代舞的比赛中，有几个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但是很多作品还是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也反映出我们的编导缺乏发散性思维、缺乏反映生活的独特视角等问题。不要机械地理解反映现实生活，要拓宽自己的视野，当今社会人们的生活、情感如此丰富，这都是我们应该关注和深入挖掘的。”
在当代舞的评奖过程中，艺术与市场的取舍也引发了评委之间的争论。在表现马戏团中各种动物生存状态的当代舞《在马戏团的日子里》参加决赛时，两位评委分别打出了最高分97分和最低分90分，对于这样的分差，两位评委在现场说明时针锋相对。打低分的评委认为，这个节目虽然具有很好的市场效应，但就舞蹈艺术本体来说，模仿和哑剧更胜于舞蹈，主演小猩猩的动作甚至更像杂技，整个作品在艺术上并没有什么新意。而打高分的评委则认为，演员的表演真实可信，并且与观众能够产生互动，观众非常喜欢，这说明舞蹈面向观众和面向市场的成功，这样的创新应该得到鼓励。而观众不仅理解这样的争论，更乐于看到这样的争论。观众李小姐说：“艺术本来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评委的争论也是比赛公正性的体现。”
虽然专家们对参赛的当代舞作品仍有遗憾，对于参赛的舞者却是赞赏有加。冯双白认为，演员的水准明显高于创作水准，他也为一些优秀的演员受到不成熟作品的拖累没有拿到好名次而遗憾不已。陈维亚说，本届当代舞演员的综合素质已经达到了世界顶尖水平，如果将他们放在国际市场，也一定很抢手，但我们的当代舞创作仍是短板。
现代舞： 技法并不是救命稻草
入围现代舞比赛的作品共有15个，但记者并没有在入围名单中看到北京现代舞团、雷动天下现代舞团、广州现代舞团等国内知名现代舞团的名字，这也成为本次评奖的一大遗憾。中国艺术研究院舞蹈研究所副研究员、舞蹈编导刘春说：“本届评奖的现代舞不是全国最好水准，因为重要的现代舞团没有作品和选手参赛。”
“现代舞的创作比上届有了一些创新，比如舞蹈《一个关于渴望的梦》，编导创造性地将装置艺术与舞蹈结合，很新颖也很好看。但是就演员的肢体呈现而言，现代舞比赛中好演员的数量不多。”冯双白说。
国家一级编导、中国东方演艺集团总经理助理刘江也为现代舞演员的素质担忧，“现在的舞蹈培训有一种误区，认为条件不好、跳不了芭蕾的就可以学现代舞，因为现代舞的门槛低，这绝对是错误的观点。”
高成铭对现代舞的创作提出了更尖锐的看法，“现在有些编导认为，现代的理念和技法可以掩盖精神上的苍白，然而技法并不是救命稻草。以国外先进的舞蹈理念和技法指导舞蹈创作无可厚非，但要认清楚这是把双刃剑。国外的理念和技法可以借鉴，但更重要的是消化，使之真正融入自己的血脉中，创作出既有好技法又有好情感的具有中国民族特色的舞蹈作品。”
不鼓励院团外借主演参赛
“在评奖过程中，有人反映有些队伍聘请了非本团的演员作为领舞，甚至让外请的演员参加即兴表演。这个问题我们非常重视，并提请评委会和组委会进行了讨论。”冯双白说，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异常激烈。
最终，评委会和组委会裁定，由于历届荷花奖评奖中都没有关于外借演员参赛的规定，所以并不认定这些团队有违规行为。
“在国内各类舞蹈比赛中，外请演员参赛的情况相当普遍，小型的剧目是这样，大型的剧目更是明显。往往是一个剧目外请演员担任主演演了两三场，演员一走剧目就束之高阁，这样的情况非常令人痛心，但也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问题。”冯双白说，评委会和组委会考虑在今后的比赛中、在恰当的时候，规定不允许外借演员担任主要演员和参加即兴表演环节，但何时才是“恰当的时候”，还需要进一步讨论。“如果出台这样的规定，就会涉及资格审查等诸多问题，组委会一定会在深入研究的基础上抓紧时间。”
中国舞蹈家协会副主席赵汝蘅说，虽然演员和编导的交流是世界趋势，但是培养本地演员才是发展的根本，为了保证创作的剧目能成为团里的保留剧目，为了投入的经费不浪费，今后应该特别提倡各地培养自己的尖子人才队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