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更加理性的方式进行追索

    杰  夕

    1985年，美国南加州棕榈泉市退休警察威廉·布莱克在家中后院的水池边发现了3个古怪的铜质动物头像。某日，他偶遇了一位名为查尔斯的男子，查尔斯以1500美元一个的价格将这些头像买走。2007年，澳门“赌王”何鸿燊出价6600余万元人民币，在一次拍卖中购买了一个铜首，并将其捐献给国家。这个铜首便是22年前在布莱克家后院发现的3个铜首之一——马首。22年，价格竟飙升6000余倍。

    今年4月26日，法国皮诺家族在北京宣布，将向中国无偿捐赠鼠首和兔首。“十二生肖”家族又有两兄弟回归，令中国民众欣喜不已。同时，人们也没有忘记，2009年，中国买家蔡铭超曾在法国佳士得的拍卖会上以3149万欧元的天价拍下这两个兽首的往事。蔡铭超的“拍而不买”最终导致流拍，这个成交价却让国际人士直到今日还感慨中国人“有钱”。

    兽首的每次亮相，无一例外都成为媒体和民众关注的焦点。不可否认的是，在经历了火烧圆明园的惨痛历史后，这些流失海外的兽首寄托了期待和平与团圆的中国人太多的民族情感。兽首的每次回归，似乎总能向国人传递一种讯号——祖国在强大，民族在复兴。但是，这些“水龙头”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满足人们的爱国需求？

    兽首由意大利人郎世宁根据中国十二生肖设计，法国人蒋友仁主持监修，并由中国工匠铸造于清乾隆年间，原立于圆明园西洋楼海晏堂前扇形水池喷水台南北两岸的石台上。文物界人士大都认同，十二生肖青铜首的艺术价值并不是很高，毕竟它们只有百余年的历史，在圆明园内，青铜首也并非最顶级的青铜器。4月27日，中国国家博物馆副馆长陈履生在其微博中称：圆明园十二生肖“水龙头”只是圆明园被外国列强掠夺、焚毁的历史见证，一上拍卖会就被称为“国宝”，欠妥。特别是把外国人做的“水龙头”称为“国宝”，更是欠妥。对它们要有正确的认识，尤其是对它们的艺术性更应该有一个基于中国美术史的正确的认知。

    其实，就算兽首全部回归祖国，也不意味着圆明园的屈辱得到洗刷，更不意味着中国人曾经遭受侵略的压抑彻底释放。这些兽首在中国流失海外文物的总名单中，只是沧海一粟。中国曾被列强掠夺走的珍贵文物中，十二生肖兽首甚至不能算是精品，如今藏于大英博物馆的《女史箴图》、法国枫丹白露宫的金佛塔、英国大英图书馆的万余册敦煌遗书等，因被外国文博机构收藏未能进入流通市场，渐渐被人们遗忘。反而是那些藏于私人手中的文物，在各方炒作下招摇过市。

    不难看出，国人的爱国情感正在成为一些人哄抬价格的筹码，造就令人瞠目的价格泡沫，令曾经以非法途径流失海外的中国文物的拍卖价格与其真实价值严重脱节。同时，中国文物在国际市场价格的走高还令国内文物盗卖团伙更加猖獗。近年来，国内文物盗卖犯罪案件增加，盗墓、走私等活动对国内文物的安全造成了严重威胁。专家表示，目前，国内文物盗卖团伙已经形成了完整、高效的生产链条，一件文物从盗窃到流入国外市场甚至只需3分钟时间。

    民族的历史和情感无法用金钱衡量，被炒作绑架的“爱国心”会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对于流失海外的中国文物，如何用正确的历史心态、客观的艺术标杆去衡量，用更加理性的方式方法进行追索，已是无可回避的时代考验。

    圆明园十二生肖铜首下落

    已回归

    待回归

    子鼠

    卯兔

    下落不明

    巳蛇

    未羊

    酉鸡

    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