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波
北京，中国文化部部长蔡武办公室的案头，有一封来自日本松山芭蕾舞团的特殊信件。
5月15日，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办的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成立60周年纪念活动上，蔡武部长亲切会见了松山芭蕾舞团总代表清水哲太郎和团长森下洋子以及团员一行数十人。这封来信上，写的是满满的感动、感激中国朋友的情谊：“蔡武阁下，我们应邀出席了十分重要的纪念活动，并以表演《白毛女》选段表达了我们对中国人民的祝福与感谢，深感荣幸。我们受到了中国朋友的热烈欢迎，得到了贵方无微不至的关照，获得了与众多朋友交流的机会，谨代表松山芭蕾舞团全体成员表示衷心感谢。”
白毛女的故事，中国人民耳熟能详，但很少有人知道，第一个把这个中国故事改编成芭蕾舞剧的是日本松山芭蕾舞团。松山芭蕾舞团由清水正夫（已于2008年逝世）和松山树子夫妇（清水哲太郎和森下洋子系其儿子和儿媳）共同创建于1948年，是日本乃至世界闻名的芭蕾舞团。清水夫妇在观看了电影《白毛女》后，为中国人民不惧苦难、勇于追求新生活的精神深深震撼，将其改编成芭蕾舞剧，并于1955年在东京首演。20世纪五六十年代，正是中日关系敏感而紧张的时期，松山芭蕾舞团冲破重重阻力，在1958年实现首次访华公演。此后，松山芭蕾舞团先后十余次访华公演，受到中国几代领导人的亲切接见。毛泽东、周恩来等国家领导人曾多次亲临现场观看演出，亲切关怀和支持该芭蕾舞团，并与清水夫妇结下了深厚的情缘。在松山芭蕾舞团的排练大厅里，一直悬挂着周总理年轻时的照片；清水正夫常说，一想到周总理，就越发喜欢中国人——周总理在舞团成员们心中的地位和受爱戴程度可见一斑。2004年，中国文化部将“文化交流贡献奖”授予清水正夫夫妇；2010年5月，在日本访问的时任中国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向清水哲太郎和森下洋子夫妇颁发了“中日友好贡献奖”。
2008年5月8日，正在日本访问、时任中国国家主席的胡锦涛在东京看望了松山芭蕾舞团。当时，团员们盛装列队，挥舞着中日两国国旗，场面十分感人。已是耄耋之年的清水正夫和松山树子在晚辈的搀扶下迎接中国贵宾。在《黄河大合唱》激昂的音乐声中，年近花甲的森下洋子带领几十位演员演出了专门为中国客人排练的节目——《黄河颂》。而后，森下洋子饱含深情地朗诵了周恩来总理的名作《雨中岚山》，让在场的中国嘉宾深为感动。
2011年10月，松山芭蕾舞团应中国文化部邀请，实现了第13次访华公演。其间，新编芭蕾舞剧《白毛女》先后在上海大宁剧院、北京天桥剧院和重庆大剧院上演，获得空前成功。中国国务院副总理刘延东（时任中国国务委员）、文化部部长蔡武等在天桥剧院观看演出并会见清水夫妇一行，对其为推动中日文化交流所做的贡献表示赞赏和感谢。如今的天桥剧院，与半个世纪前松山芭蕾舞团首次来华公演时相比，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变的则是中国观众的热情、松山芭蕾舞团在《白毛女》中寄托的对中国人民追求美好未来的支持，以及浓浓的中日情谊。
2012年是中日邦交正常化40周年暨中日国民交流友好年，早已与松山芭蕾舞团结下深厚情谊的蔡武部长作为中国政府特使，于时年4月10日再次会见了清水夫妇及团员，带去来自中国的亲切问候和祝福。
今年，中国人民对外友协成立60周年纪念活动上，松山芭蕾舞团重演舞剧《白毛女》。演员们高超的舞蹈技艺、入木三分的人物刻画、准确到位的情感表达，再次感动了全场观众。背景、音乐、道具、舞者的完美结合，更令观众从芭蕾这种西方艺术中，感受到《白毛女》这一中国故事所传达的对纯净的爱与信任、对和平富足社会的强烈追求。演出结束时，演员们齐声高喊“我们日本何时能感恩和致歉中国”的一幕，也令晚会现场和电视机前的中国观众为之动容。
清水正夫常说：“中国人民为了人类的幸福，为了促进经济、科技、文化各个领域的发展，站在时代前沿，不怕牺牲，献出自己的一切。”据说，在清水夫妇的会客厅里，除了满壁的敦煌舞姿，还有著名画家常书鸿、李承仙的临摹真品，足可见他们对中国艺术的了解和热爱。事实上，倘若没有对中国文化深刻的理解和热爱，也就不会有《白毛女》的改编，更不会有延续半个多世纪的中日情缘。
当前，日本右翼势力制造了种种不和谐因素，但令人欣喜的是，依然有像松山芭蕾舞团这样始终为中日缔结心心相连的纽带而积极行动的友好团体和民间外交力量，为继承中日友好传统、加强民间文化交流以及推动两国和平和发展而不断努力。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中国人民对外友协成立60周年纪念大会的演讲中指出：“文明交流互鉴，是推动人类文明进步和世界和平与发展的重要动力。我们要通过推动跨国界、跨时空、跨文明的交流互鉴活动，促进各国人民相互了解、相互理解、相互支持、相互帮助，在世界各国人民心灵中坚定和平理念、坚定共同发展理念，形成防止和反对战争、推动共同发展的强大力量。”松山芭蕾舞团以其特有的“芭蕾外交”，为中日文化外交增添了绚烂一笔。
回顾松山芭蕾舞团的历史，回顾松山芭蕾舞团与中国人民长达半个世纪的友好交流，不难体会其中饱含的深情厚谊。正如清水家中悬挂着的巴金的题词——“友情是一根感情的带子，它把我们的心和日本朋友的心牢牢地拴在一起。”中日两国人民的心，因为芭蕾这种超越国界的艺术，因为松山芭蕾舞团的勇气、毅力、坚持而紧密联结在一起。而中日两国人民情感纽带的联结，无疑会增强两国间理解和互信的力量，从而构筑中日文化交流的新桥梁，谱写中日友好的新篇章。两国友好的文化交流，也势必会为构建中日睦邻友好注入新的活力，推动中日战略互惠关系向更高、更深的层次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