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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画不受年龄的限制
刘亚明:感动自己才能感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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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文化报 >  2015-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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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亚明:感动自己才能感动世界

    苍穹之眼(油画) 900×1200厘米 2011年至2015年 刘亚明

    本报记者  梁毅

    最近,一则《天津大爆炸4年前就被他言中!这家伙还曾预测了汶川大地震》的帖子在微信上被转发,短短几天点击量便超过了2万。帖子里数张类似灾难现场的大幅油画看得人心惊肉跳,名为《世纪寓言》的作品呈现出人类在灾难降临时的逃亡形象,《苍穹之眼》则描绘出类似宇宙爆炸后人类惊恐万状的画面,这些画面令人震撼也让人思索,是什么样的画家,有着怎样经历的人,会画出这样的作品?

    日前,记者采访了这两件作品的作者刘亚明。

    选择做最难的事情

    美术文化周刊:创作《世纪寓言》、《苍穹之眼》主要想表达什么?

    刘亚明:作品表达的是人与人、人与万物、人与神、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是对人类现有文明的一种思考,我试图用绘画的方法把这个问题说清楚。相对于其他,我觉得人是最难画的。画一个写实的人很难,画一群人非常难,画一群巨大的人,则难上加难。这两张画,每张都画了一百多个人。我希望自己永远在做最难的事情,永远在挑战自己。

    美术文化周刊:创作过程中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刘亚明:《苍穹之眼》是我状态最好的时候画的,2009年之前做草图,2011年正式开始画,到2015年春节前完工,共费时4年多。画的时候我离画布很近,大概只能看到整幅画面的1/20,这就要求我在画的时候必须整体、宏观地掌控,这相当难。这两件作品尽管尺幅巨大,但从近处看笔触厚重而流畅,从远处看结实而生动。这就需要在画的时候对远处进行精确预估,还要考虑光线和透视以及众多人物关系。历史上有很多作者的大画都不如其小稿,像泰奥多尔·席里柯的《梅杜萨之筏》,还有鲁本斯的很多小稿也比大画精彩许多。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在画的时候,我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我要战胜它,虽然尺幅巨大,但我要把它当成小画来画,有了这个信念以后,才可以做到。

    最困难的是突破自己

    美术文化周刊:怎么看待当下的油画创作?架上绘画如何突破?

    刘亚明:我20年前就在走写实油画这条路,但我非常不喜欢那种越来越商业化的绘画,只在表面下功夫,没有内心的情感。绘画艺术是人类精神的最高表达方式之一,但很多作品只停留在审美的层面。我理解的绘画有几个层次,最末流的就是迎合市场口味的,我称之为媚俗艺术,但他们还是照样打着艺术的招牌;往上一个层次的是审美的艺术,目前绝大多数画家只做到这个层面,但也比较平庸;再往上是创造一个流派或者开创一个领域的;最好的艺术,是关于心灵和灵魂的艺术,感人肺腑、震撼灵魂的。后二者加到一起,便是伟大的艺术。对艺术的判断需要有独立的思考和判断能力,我是这样理解,也是这样努力的。

    我们正处在新旧两个阶段的临界点。《苍穹之眼》最重要的是集成了古典绘画的严肃性、崇高性和深刻性,又不是古典绘画,里边有象征主义、浪漫主义、超现实主义,还有拉美文学中的魔幻现实主义,还包含了雕塑那种强烈的质感、形体的结实感,又有我血脉里流淌的东方气韵和书写感。实际上已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绘画,而是一个新的品种了。不少人觉得架上绘画已经过时了,其实需要批判和唾弃的是那些腐朽的,无论是技术还是形式内容都没有超过古典主义的绘画。我们要用人类文明创造的最经典、神圣、辉煌的技术和色彩来创造新的精神境界,表达人精神的最高需求。

    美术文化周刊:作为艺术家如何理解“活在当下”?是什么给了你坚持的信心?

    刘亚明:上世纪90年代我去了很多国家,见识到大量西方艺术和思潮,坚定了以自己独立的方式来创作的信念。我关注的是人类的善与爱和神圣精神境界的重建,而且要用严肃的语言来表达,是用建构而不是破坏的方式来批判。

    知识分子必须独立于政治,他们应是社会生活一面明亮的镜子。艺术家需要用独立的眼光看世界,我赞同的就赞同,不赞同的就是作者名气再大也不赞同。“当代艺术”这个概念被中国人误解了,现在中国搞当代艺术的人,哪个上面没有一个“当代大师”,甚至有的作品就是完全照搬。这样做出来的东西,直接导致技术和思想的苍白和参差不齐。

    剖析人类生存的精神世界

    美术文化周刊:最近有什么新的创作计划?在创作上有什么长远的追求?

    刘亚明:我主要画三个系列:肖像系列、温暖系列,还有就是近年画的大型绘画。我想先把一些精神现状剖开给大家看,告诉观众人类不应该是这样的。我计划画一个更恐怖的“精神坟场”出来,而我的巨型绘画第四部是画一个人类理想的生存图景,试图告诉人们应该怎样生活在地球上。后两张画一直在准备,这辈子最重要的使命就是要完成这四幅大画。我设想的人类理想图景,是我看到的,更是我心中的。影响世界的大师作品,往往都是独特视觉下的产物,像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海明威的《老人与海》。只有独立的,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的东西才能感染人。对我来说,做好创作只有一个方法:把全世界最美的地方和民族走完,现在已经走了不少,以后还要继续走,因为这张画起码还有五六年才会开始动笔,所以我还有大量的时间和机会去感受。

    美术文化周刊:除了画画,你最喜欢电影和阅读?

    刘亚明:最近正在读被誉为美国“国宝级历史学家”的雅克·巴尔赞的《从黎明到衰落》。看过之后,会发现这位活了近一个世纪的老人什么都懂,无论是政治制度、社会思潮还是宗教、哲学、艺术、科技等,他将西方500年来的文化生活梳理得很清晰。此书最后的结论是,西方从二战到现在,文化上是荒谬的。原先人类设计好一个美好的发展方向,但硬生生被战争中断了,之前很多优秀的东西没有被承继和延续下来。战争结束后,很多年轻人就开始颓废,被称为“垮掉的一代”,这些人以解构、批判为主,这样做是因为以前的文化和思想太伟大、神圣、高贵了,到他们这一代没有能力来接上。从这一点看,如何把中世纪文艺复兴所创造的经典、伟大的东西接上,是一个不小的难题。我的看法和巴尔赞一样,当代的安迪·沃霍尔们把整个艺术带到坑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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