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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艺术的盛会 人民群众的节日




 中国文化报 >  2016-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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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艺术的盛会 人民群众的节日
第十一届全国优秀舞蹈节目展演第三次研讨会发言摘编

    群舞《寻》

    群舞《黄河赋》

    群舞《淮河边的玩灯人》

    群舞《女书·听》

    群舞《鸡毛信》

    群舞《黄河》

    群舞《田埂地垄一片云》

    群舞《长恨》

    双人舞《本初》片段

    双人舞《爱·年轮》

    独舞《悠然情韵》

    独舞《心尘》

    双人舞《父子》

马文静(著名舞蹈艺术家):第十一届全国优秀舞蹈节目展演的每一场演出都令人感慨,我们国家不愧是舞蹈大国。当然,展演的成功离不开政府部门的重视,近年来,国家出台扶持政策、设立专项基金来扶持艺术创作,舞蹈创作的生态环境太好了。作为艺术家,应该去讴歌时代、讴歌人民。我作为一个舞蹈老兵,希望年轻人在这么好的条件下多出好作品。

    我想谈谈舞蹈形象的重要性。舞蹈节目虽然不长,但需要全程把控,需要在五六分钟之内把主题和人物形象塑造得非常准。舞蹈形象不是一个动作,也不是一串语汇,而是对一个民族生活的熟知,对一个民族情感的观察,有了体验,才能准确提炼形象。编导要在生活中寻找舞蹈形象,提炼主题和动作。

    杨笑阳(中国舞蹈家协会副主席):如果没有全国舞蹈比赛,可能就成就不了我以及和我同时期的那一批舞蹈编导,正是由于这个平台让我从不清醒到逐渐清醒,从不懂到逐渐熟悉,到今天还依然在从事舞蹈工作。

    《鸡毛信》是一个好题材。它的舞蹈语汇好,用一个一般人不敢用的动作作为主题动作,表现在当时环境中整个民族被压抑的状态,随之进行发展,把观众吸引住了。它的情节结构好,很多情节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到最后一只血手从人群中伸出来将鸡毛信传递给一个男孩,让我们看到了中华民族的脊梁。《悠然情韵》的演员已经42岁,但跳得很好。全国优秀舞蹈节目展演要出作品,也要出人才,因此,每一个作品的演员都应该像这个演员这样,实实在在地用心去跳舞。国标舞《黄河》我也很喜欢,用国际化的舞蹈语言来演绎中国名曲,这个想法本身就很大胆。

    黄启成(深圳市艺术学校校长):我认为目前缺少关于中国舞蹈发展设计的研讨平台,我们需要在这个变革的时代,根据现实的情况,结合中国的历史,用国际先进理念和长远眼光对中国舞蹈事业发展进行整体规划设计,包括发展方向的设定、政策制度的议定、构架模式的制定、专业平台的打造、人才发展的规划、运行模式的管理等。从制度上优化每一个环节的运转,形成良性循环,推动中国舞蹈事业的整体发展。

    反思是必要的,也是必需的,但我们也要包容。对于舞蹈同质化的问题,业界有严厉的批评,我认为出现模仿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应尽量少一点质疑,从问题根源着手思考对策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

    最后提三点建议:第一,转变传统思维观念,与社会发展接轨;第二,改变活动的运作模式,与专业团队合作;第三,盘活优质资源,与全社会共享成果。

    张萍(《舞蹈》杂志常务副主编):舞蹈编创者应该有更高级的价值判断,一定要做真正的自己。以作品为例,《悠然情韵》打破了花鼓灯原来的动作连接,音乐用的是《渔舟唱晚》,追求的不是保留花鼓灯的民间气质,而是带有花鼓灯元素的中国风的舞蹈。变的是形,留的是神。

    作品《父子》集聚了舞蹈和身体的审美,比如说它通过自行车四个不同的变向来传递出父与子的关系,这是很高明的手段,在自行车的不同空间调度上,产生出所有的构图,充满了小情趣。但有一点不足,当车子调到背对观众的时候,父子的矛盾应该到了升级状态,父亲出手的一个巴掌的张力却不足以表明这对父子当时的关系,其实还可以有更好的手法。

    王舸(国家一级编导):我看到很多作品在编舞上很真诚。《寻》虽然存在一定问题,但是很有想法。可贵的是编导努力在作品中寻找解决方法,这种作品值得鼓励。这个作品使用了一些道具,这些道具运用在这个题材里很自然,虽然变化、调度不是那么娴熟,还显得匆忙,但是它有追求,更像一个作品而不是小品。完整的作品并非只讲故事,而要有一个完整的表达,有重要的观点和主题。

    《爱·年轮》的基本思路清晰,但在处理方式上显得有些幼稚。《父子》中对父子感情的表达很好,但在动作语汇的提炼上还要往前再走一步,更进一步就可以把生活的行为变成舞蹈动作语言,而且现有版本后半部分的“一巴掌”确实牵强。

    周莉亚(中国东方演艺集团国家一级编导):3天看了39个节目,学习到很多,最想说的是“纯粹”。关于编导在创作上选择的纯粹性,一是题材的选择,二是视角的选择,三是表现形式的选择。只有编导清晰知道自己的选择,清晰认识到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才能够做到单纯、极致,才能够做出精致的作品。选择是确定你要说什么,选择了要说什么之后再选择用什么方式去驾驭作品。编导的一个很重要的能力就是把握节奏。我说的节奏是广义的,一个是结构的铺排,有些作品可能是娓娓道来的,发人深省的,有些是激情澎湃的,让人兴奋的;一个是肢体语言的空间占有,分横向和纵向。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留白非常美妙,除了人的肢体在此时此刻存在的空间感,更高级的是看到肢体语言之后能够想象到肢体以外构造的空间环境。

    我还把自己放在观众的角度上,反思为什么要进行创作。我觉得舞蹈是一种信仰。所以我特别想告诉创作者,台上的你都不尽兴,台下的我怎么感动,所以说我们一定要做到纯粹。

    卢慧(湖北艺术职业学院舞蹈系主任):《嬉戏——花》、《舞动的琴弦》是运用本地域的民间舞蹈语言创作的,从节目语汇以及民族情感上来说,体现了东北秧歌的火辣、热情,以及蒙古族骨子里崇拜英雄的豪迈气质,具有很强的个性。《嬉戏——花》作为一个教学剧目是成立的,具有很强的训练功能。但比较直观的感受是动作的堆砌。题材的选择也要考虑立意是否独特,意境是否高级。《舞动的琴弦》让我非常感动。这个作品没有为了表现阳刚而起舞,没有强迫观众,而是很注重琴和情的融合,抑扬顿挫用得非常好,越是先抑,后面的扬越显出雄壮之美、豪迈之美,值得学习。如果结构能够一气呵成,我感觉会更好。

    田露(北京舞蹈学院教授):艺术家都应该有自己的定力,应该坚持自己的东西。我看到一些民间舞仅仅是素材的堆砌,虽然好看,但都是借鉴别人的,这不是创作作品。只有通过理解,把素材转化为你自己的,这才是创作。

    《悠然情韵》把传统的东西从具象化为抽象,给传统舞韵注入了新的内涵。《田埂地垄一片云》把具象的民间舞和比较实的素材虚化了,产生了意蕴美。但编排得太满了,最后出现一片具象的云,画蛇添足。“女书”是七言的诗体,写在扇子上的,有一种女人的特殊韵味,但《女书·听》没有这种韵味,服装有点莫名其妙,立意比较模糊。素材要通过艺术家的智慧表达在舞台上,而不能直接搬上来。

    罗斌(中国舞蹈家协会分党组书记、副主席):舞蹈创作一直以来比较回避谈观念,尤其是现代舞,有了编舞技法之后,大家认为作品就出来了,即使没主题,也可以先编动作。除了技术以外,我们要探讨创作本身到底应该由哪些元素构成,这些元素在具体的艺术和教学实践中是否完整形成了结构,如果没有构成,你的作品就是不能看的,就只是小品。

    舞蹈编导应该有作家的思想。艺术家永远在创造,每一个新作品都是在挑战以往和挑战自我。观念对于创作来说是第一位的,独创性使你的意识不同于以往,不同于自己以前唯一认为可以有意义的东西。创作作品首先要确定观念层面的“道”是什么,用这个东西表达什么,其次是“气”的层面,用什么方法和手段实现你的“道”,如果实现不了,说明这中间有问题,这个作品就会“跑风漏气”,这些缝隙就是你在修炼过程中不完善的地方。

    左青(原总政歌舞团团长):《黄河赋》一开场就有大红绸的运用,时而似滚滚的黄河水,激励着中华儿女奋勇向前,时而又像纤绳,拉动万众一心的大船,在高潮的时候众人舞动红绸,营造出黄河之水永远奔涌向前的气概。演员的呈现是成功的,但在编排上稍微单薄了一点。现在各个艺术院校的学生进入到中国舞蹈的主流表演队伍,他们共同的优点是充满了青春朝气,但编导为他们编排作品时要更加注重人物情感的表达,使表演尽可能贴近作品本身,避免组合化、动作化、单一化。舞蹈教育不仅要教技术,也要教如何用肢体语言表情达意。

    双人舞《父子》引起我的情感共鸣。教育孩子、培养孩子健康成长是所有父亲共同面临的课题。这个作品有生活、有观察、有真感情,两个演员的表演也很精彩,特别是限定在一辆自行车上,无论是肢体传情达意,还是在自行车上的技巧设计,都有亮点。当然也有不足,如果编导紧紧抓住上自行车、下自行车这个细节再深挖、精挖,如果演员与自行车道具更巧妙地结合,把生活中的动作转化为舞蹈的呈现,如果结尾中儿子郑重地穿上父亲的衣服,郑重地摆正了自行车,郑重地摸着、看着父亲留给自己的自行车,开始自己人生的路程,可能会使这件作品更意味深长。

    《黄河赋》以宏大叙事讲述了中华民族的情怀,《父子》从小的视角关注家庭这个社会最小单元,两个作品都有自己的独特性,也具有了非常重要的艺术价值。

    许锐(北京舞蹈学院舞蹈学系主任):舞蹈创作中很重要的一点是在技法和分寸的把握上都能恰如其分。

    《爱·年轮》选择了现实生活的题材,非常值得鼓励,情感把握、编导技法都很不错,但是细节不够精炼,结构稍微有一点不清晰。《鸡毛信》的编导在创作道路上一直坚持自己,磨炼到了一个比较纯熟的阶段。从具体手法来说,有三点可以借鉴:一是结构。结构和舞蹈本身的调度融合得好,具有完整性。二是留白空间,最后一个布满鲜血的手从人群中穿出来,这一表达为我们留出了想象的空间和回味的空间。三是节奏处理上把握得特别好,音乐一气呵成,没有明显的停顿和转换。转换全靠调度和人物的情绪、关系转变,在流动中很好地把握住了节奏。

    欧建平(中国艺术研究院舞蹈研究所所长):现代舞其实并不是压抑的、低沉的、灰色的。我看了《心尘》之后很难受,也许编导就是要观众难受,体会找不到出路的感觉。创作一个作品需要具备一定的高度,在一定程度上摆脱“小我”的情调宣泄。大凡在舞蹈史上流芳千古的作曲家、编舞家都是非常具有社会责任感的,古往今来很多作品都是代表着人类共有的价值观和审美观。《本初》可能就是人之初,很简单,又加上一个很哲学的概念,似乎很深奥,结果什么也没说。跳纯舞,身体条件、能力、技术、形象,有一点瑕疵都不行。身体没有解放到那种程度,气息就不通。一定要把题材选好,主题定好,一定要想清楚你到底在干什么,这是最重要的。希望更多人参与到现代舞的创作和演出中,希望看到更多好的作品。

    冯双白(中国舞蹈家协会主席):从本次展演来看,青年编导以非常出色的表现登上了历史舞台,难能可贵的是他们的精神高度。

    《寻》所讲的拐卖儿童这个主题非常真实。现实题材特别难做,我非常佩服编导的勇气,敢去碰触伤疤,敢去碰触人生当中极致痛苦的、无助的东西,这个勇气一定不可缺失。《寻》从结构上、从推进程度上还有很多欠缺,特别是妈妈的形象,还是显得简单了一点。《鸡毛信》中举手投降的动作,碰触了当时整个民族非常悲哀的状态。《长恨》总体感觉还不够劲,所有艺术元素都没有集中在“长恨”两个字上。唐明皇的身份、情感、身体、动作是“长恨”这个词的要害,这样就碰触了自古以来爱江山还是爱美人的主题。杨贵妃以及群舞与“长恨”这个主题的关系也有点游离,长长的白绫和长恨的情感表达多少有一点不搭,还缺少一点力量。

    (本版文字由王立元整理,图片均由卢旭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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