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光

    1962年，美国生物学家蕾切尔·卡逊发表震惊世界并对世界具有重大影响的惊世之作——《寂静的春天》。其向人们揭示了人类对自然的冷漠，大胆地将滥用DDT（滴滴涕）的行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当年，该书销售50万册。

    《寂静的春天》发表后，她承受了来自化学工业界和政府部门的巨大压力和猛烈攻击，她被说成是“杞人忧天者”“自然平衡论者”。但是，她一直坚持自己的观点，呼吁人类要爱护自己的生存环境，要对自己的智能活动负责，要具有理性思维能力并与自然和睦相处。她不屈不挠的斗争得到了美国公众和社会的认同。

    2012年是《寂静的春天》发表50周年。全世界许多国家和机构，尤其是环保组织，重温《寂静的春天》引发的环境主义的大讨论，以及在将近半个世纪中，人类对于DDT的限制使用引发的讨论。更重要的，人们讨论的是科学技术的应用对环境和自然界的影响。

    今天大多数读者可能只知道卡逊的《寂静的春天》，实际上，她的其他著作和文章同样甚至更加重要。比如，1937年发表在《大西洋周刊》的抒情诗《在海洋之下》，1941年出版的著作《海风下》，1952年出版后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的《我们周围的海洋》，1955年出版的《海之边缘》。《海风下》完稿于1941年，她在书中生动地描述了北美东海岸海洋生物和鸟类的活动。她将自己的观察通过讲故事的方式叙述出来。一对三趾鹬、一条鲭鱼和一条鳗鱼的生活，通过卡逊富有想象力的描写，成为对孩子和成人进行生物学教育的生动教材。

    遗憾的是，由于上世纪40年代，包括美国在内的各个国家对环境问题和生物多样性问题关注不够，这本书尽管获得好评，但是当时并不畅销，后经数次再版，销量才逐步上升。与卡逊的其他著作相比，《海风下》更具故事性、更动人。

    美国《时代周刊》在1999年第12期将蕾切尔·卡逊评选为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100个人物之一。纽约大学新闻学院将《寂静的春天》评选为20世纪100个最佳新闻作品之一。《彼茨堡杂志》将卡逊评选为“世纪彼茨堡人”之一，表彰她在现代环境保护领域的开创性贡献……

    有许多学者和传记作家研究卡逊的生平，主要成果有《自然的见证人》，作者琳达·利尔耗时10年研究卡逊的生平、作品及其对世界的影响等。

    研究卡逊的学者和作者认为，在过去的半个世纪内，她的思想打破了世界影响力的平衡。卡逊的研究及其行动主义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引发了“深层生态学”运动以及整个20世纪60年代的草根环境运动。卡逊在总统科学咨询委员会上关于DDT的证词也引发了政府科学决策的思维方式。1967年，美国环保协会的成立是反对滥用DDT运动的里程碑；美国1972年制定的《联邦政府杀虫剂、杀菌剂和灭鼠剂法》与卡逊的著作提出的思想和数据有直接关系。

    但20世纪80年代开始，保守主义者和自由主义者以及化学工业企业开始对政府限制使用杀虫剂，尤其是DDT的使用限制法令进行批评。进入21世纪，相关批评更为激烈。2009年，有组织在其官方网站上表示：“世界上数以百万计的人遭受疟疾的痛苦和死亡的威胁，这仅仅是因为一个人发出了错误警报。这个人就是蕾切尔·卡逊。”

    面对质疑声，传记作家汉密尔顿·莱特尔认为，所有的这些指控都是建立在不真实的评价之上的，甚至对卡逊思想所引发的环境运动的指控也是有害的。事实是，DDT从来没有被限制在消除疟疾中使用。

    尽管各个国家和不同利益群体对DDT的使用持不同看法，但人们对卡逊的尊重却是持久的。在过去的半个世纪，从政府机构到环保组织，以及学术机构，都在不断纪念卡逊的思想，研究她的生平和学术成果。1980年6月9日，卡逊被授予美国公民最高荣誉奖“总统自由勋章”。第二年，美国发行17种“伟大的美国人系列纪念邮票”，卡逊名列其中。在美国，她的名字还被很多慈善机构、教育机构和学术机构用来命名奖项，如1993年设立的“蕾切尔·卡逊最佳论文奖”，1998年设立的“蕾切尔·卡逊图书奖”。

    近些年，卡逊的著作和言论不断被人们提及和重申。《海风下》的译介有助于中国读者获得对生物，尤其是海洋生物及其对生态环境的影响的认识，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本文为【美】蕾切尔·卡逊所著《海风下》一书的序，有删节，标题为编者所加，该书由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于2016年10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