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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春风上巳天”
三条路弘扬昆曲艺术
以严谨的态度展现神秘的故宫
儿童剧《花果山漫游》带小朋友学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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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文化报 >  2018-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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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春风上巳天”

    新编昆曲折子戏《二胥记·哭秦》   石小梅饰申包胥

    石小梅

    11月9日至11日,由中共江苏省委宣传部、江苏省文联主办,江苏省演艺集团昆剧院与石小梅昆曲工作室承办的“江苏省文艺名家晋京展演”活动在北京大学百周年纪念讲堂成功献演。算起来,这是我们工作室“春风上巳天”系列演出第六次绽放于这个舞台。

    自2004年退休后,我一度感觉自己从此将离开舞台。因此演完在职期间的最后一出大戏:上下本《牡丹亭》后,我便将这出戏托给了学生钱振荣。此后,虽然也陆陆续续接到一些演出邀请,但于我不过是零碎的娱乐;虽然也坚持做昆曲折子戏的传承与教学工作,却并无系统的计划。直至2007年我在北京演出传承版《1699·桃花扇》时,机缘巧合,结识了小友李彬。她邀请我去如是山房古琴馆做了10次昆曲讲座,随后,在她的“怂恿”、策划和支持下,2011年7月,“石小梅昆曲工作室”成立了。次月便出版发行了四辑一套的《石小梅从艺五十周年唱段精选》CD专辑。

    一直以来,我都深深记得我的3位老师说过的3句话。第一句,是沈传芷先生在教我戏的漫长岁月里时时强调的:“唱曲要有心板。”所谓“心板”,便是要心中有数、从容不迫,台上一招一式、唱念做表,都要规范、有规矩。第二句话,得之俞振飞先生的传授:台上最难的是“得体”二字。不畏缩、不张扬、不造作、不卖弄,真诚地面对自己、面对观众、面对艺术。第三句话:演员要为自己建立一个“仓库”,是周传瑛先生所说。他建议要多学折子戏,不管暂时用得着还是用不着、能演或是不能演,都先学好、备好,就像烧菜要预备好油、盐、酱、醋,需要时就能自如地取用。随着我阅历渐增、年岁渐长,反复回想老师们这些话,越觉言简意赅、意味深长。我想,除了传承以外,我还有很多可以做也应该做的事,比如折子戏的整理、发掘与创造。

    人们谈到昆曲折子戏,常说明清极盛时有800多折,迄今仍活跃于舞台的,则只有100多折。一方面,我们为其流失感到遗憾;另一方面,也实在有责任做些打捞、恢复、补充、创造的工作。这些年,石小梅昆曲工作室与江苏省昆合作创作的《桃花扇》折子戏系列、《红楼梦》折子戏系列、《铁冠图·观图》等10余折戏,便是我们向此方向做出的努力与实践。

    以我今次演出的《二胥记·哭秦》为例。起初它是罗周原创话剧《春秋烈》里的一场,我请作者将之改为昆曲并在小生戏里首度使用了【九转货郎儿】套曲。在将文本搬上舞台的过程中,我们不采用常见之“导演制”,而是回归昆曲较传统的“说戏”“捏戏”的方法。避免将戏曲创作简单分割成编剧、导演、灯光、舞美等一道道可拼装的“工序”,而更将之视为一个整体。木有本、水有源,因为拥有传统折子戏的“大仓库”,因为深知昆曲表演艺术之规范、程式,我们便可用前辈先生们传下来的章法、手段“捏出”新的折子戏,既保留传统又加入新创造。譬如此情、此景、此地之申包胥,其塑造需要兼具大官生之分量、小官生之力度、巾生之飘逸,从表演上说,这既跨越了家门又返归于家门。再如宫门之处理、两内侍之设计,甚至申包胥手中藜杖之运用,都是力图在不违背传统的前提下展呈新意,灌注我们的体会与思索。

    “或倾心于大,我专注于小,或倾心于多,我专注于少,或倾心于实,我专注于虚,或倾心于满,我专注于空。舞台时空就好比一杯水,此消彼长,容量只有那么多,我希望这杯水的八成以上,都是表演艺术。比之技术,我选择看重艺术;比之五光十色的高科技,我选择信任与欣赏演员的血肉之躯;比之让人眼前一亮,我更愿选择令人心头一动。”我先生张弘在其编剧、我主演的原创昆曲《宫祭》创作谈里写的这段话,也道出了我及工作室整个创作团队的心声。

    我们有信心做出这样的选择,亦是因为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之故。论天时,当下国家对传统戏曲扶持力度之强前所未有,而我呢,也已经退休了,有充分的时间思考、尝试一些在职时缺乏精力、想不到、做不了的事。论地利,我们身处戏曲大省江苏,省昆素有良好的传统风格、有老中青优秀演员,代代相承、生生不息,有赖于如此丰厚、从未断裂过的艺术积累,我们才敢于出手捏戏。论人和,不仅演员,包括编剧、音乐、服装、化妆、道具等所有主创,对戏曲尤其昆曲都有较一致的认知,对折子戏之价值都有充分认识,对传统剧目与新创剧目也都能一视同仁,紧密团结、通力合作,不问得失、不计报酬。

    石小梅昆曲工作室诞生7年来,所捏之戏、所坚持的省昆风格,得到了广大观众的一致认可。热忱真挚的朋友们以点赞、以关注、以票房、以资金支持着我们,使工作室“春风上巳天”系列演出得以连续6年与大家相约北大、又由北大走向全国、并日渐产生品牌效应。以“春”“风”“上”“巳”“天”为标注、涵盖我主演的《桃花扇》《牡丹亭》《白罗衫》等若干剧目的系列蓝光碟也在陆续制作与发行之中。我们将一如既往、信心百倍地走下去,哪怕艰辛、哪怕困苦,也要往前走,无惧无畏、不走回头路。尽微薄之力,为昆曲艺术之传承发展发一点点光、传一点点热、做一点点贡献,这是我们乐意做的。

    我们受惠于昆曲,自当反馈昆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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