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高素娜

    20世纪初以来，何香凝无论作为社会活动家还是艺术家，皆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她与经亨颐、陈树人、柳亚子、沈钧儒、黄宾虹、张大千、王震等各界人士都保持着密切交往，他们之间的燕游、雅集主要集中在浙江上虞白马湖、上海寒之友社和南社等。基于寒之友社、南社等社员之间的相互关联，由深圳何香凝美术馆特别策划的“眼中朋旧谁人杰——何香凝与南社社友书画手札展”4月10日在该馆开幕。从蔡元培到郭沫若，从柳亚子到何香凝，从苏曼殊到沈雁冰……130余件南社成员的书法、绘画及日常书信、手札等，带领观众穿越时空，回到百年前那个风云际会的年代。同时也可见何香凝与20世纪初重要的文学社团——南社的交集。

    蔡元培赠于葭生行书自作诗、黄兴致张继手札、郭沫若赠熊志珩行书自作诗、李济深致陈孝威手札、柳亚子致陈去病手札、沈雁冰致胡从经手札……此次展览展出的书画信札，都出自南社社员之手，文献价值极高。这些珍贵的书信手札，还原了百年前一段风云激荡的历史。中国翻译史上第一部外国诗歌专集《拜伦诗集》的译者苏曼殊；创办中国最早的科学社团“中国科学社”及最早科学期刊《科学》的近代科学技术先导者任鸿隽；编纂中国现代第一部百科全书《普通百科新大词典》的黄侃；第一个翻译出版达尔文的《物种起源》的马君武……在本次展览中，观众可以通过手札信笺，更近距离了解这些近代史上熠熠生光的名字。而此次展览在向公众呈现20世纪历史一隅的同时，也可见何香凝与20世纪初重要的文学社团“南社”的交集。

    南社由陈去病、高旭和柳亚子发起，缘起于1909年11月13日，陈去病、高旭、柳亚子、俞剑华、黄宾虹、蔡哲夫等19人在苏州虎丘张东阳祠的一次雅集。参与这次雅集的17人中，14人是同盟会会员，且不少人亲历过武昌起义。用柳亚子的话说：“这是一次革命空气浓厚的雅集。”从人员构成上看，南社几乎成了同盟会的文艺团体，共同的社会理想、共同的政治主张，演绎了当时革命的文艺与文艺的革命。 至1922年，南社共举办雅集18次，成员发展到最多时达1700余人，活动足迹遍布苏浙沪及其他地区。

    1923年，南社解体﹐新南社在上海成立，何香凝、廖仲恺夫妇成为社员。以后又有南社湘集﹑闽集等组织，前后延续30余年。其重要成员还包括蔡元培、于右任、马君武、鲁迅、曹聚仁、李叔同、黄宾虹、苏曼殊、姚石子、黄兴等。由于南社社员来自社会各界、各阶层，因此南社虽然以“探讨文学”的名义进入近代史，但是，社员的思想则无不关涉“革命”“民族”“新思潮”等，社团的影响也因此突破“文学”二字。“南社”也被视为近代中国优秀知识分子以“文艺唱和”为形式的“雅集”，是对民族、国家命运思索的实验场。

    此次展览的题名“眼中朋旧谁人杰”，即出自南社创始人柳亚子写给何香凝的一首诗。而何香凝与柳亚子数十年的友谊，也正是南社的革命性格与革命的时代脉搏和谐共鸣的真实写照。据此次展览策展人王鹏介绍，何香凝的许多画作都留下了柳亚子的题跋，如其1931年绘就的巨幅《松菊》，柳亚子非常重视，用少有的小楷题写了350字的长诗，历述何香凝半生的革命经历和艺术生涯，其中有句曰：“过江名士多于鲫，唯君杰出群流中……文章有道交有神，唯我与君同性情……劲质孤芳世已稀，愿君善保坚贞身。”柳亚子以诗人敏锐的诗意，切中了两人大半生友谊的坚实基础，那就是“唯我与君同性情”，而何香凝则用画家隽永的神采，点明了两人这份共同性情的真谛，那就是杰出群流的坚贞品格。这份称许绝不是等闲文人墨客之间夸诞的客套，而是有真实事件做为依托的。

    “柳亚子为何香凝作题画诗总计60多题、上百首，作为一种固定的合作模式被称为‘何画柳题’，这种合作使作品的寓意更加深刻、明确，艺术效果得到强化和提升，高度契合，表现出他们共同的革命信仰和爱国情结。” 王鹏说，柳亚子的《磨剑室诗词集》曾收录记载了与何香凝一家有关的诗词达57首之多，而毛泽东1937年在致何香凝的信中，除了高度评价何香凝“先生一流人继承孙先生传统，苦斗不屈，为中华民族树立模范，景仰兴奋者有全国民众，不独泽东等少数人而已”之外，还以“人中麟凤”形容柳亚子，请何香凝转达他对柳亚子的敬意，这成为流传甚广的对柳亚子的高度评价。

    此次展览将持续至5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