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文斌
抗战时期的重庆同美国华盛顿、英国伦敦、苏联莫斯科一起,被誉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四大历史名城。这里是中国共产党倡导的、以国共两党合作为基础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重要政治舞台。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以周恩来为首的中共中央南方局结庐红岩,坚守初心使命,领导南方国统区广大共产党员和革命志士,为争取民族解放和人民民主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培育了伟大的红岩精神。
位于嘉陵江畔的重庆红岩革命纪念馆,与红岩村13号、曾家岩50号、桂园、《新华日报》旧址毗邻,都是抗日战争时期中共中央南方局的活动基地,是中国共产党在国民党统治区巩固和发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领导人民群众进行革命斗争的中心。
近日,笔者走进重庆红岩革命纪念馆,解说员正给观众介绍一套衣裙。它是一件国家一级文物,衣裙分为上衣和裙子,衣长57厘米、宽49厘米,裙长71.5厘米、宽77厘米,重392克。其中,上衣为丝棉质地,米黄色底、双线蓝格纹,整体呈小西装式样,款式简洁大方;裙子为藏青色毛呢制成的两片“A”字裙,裙摆过膝。整套衣裙色泽鲜艳、漂亮优雅。
抗战期间,在重庆八路军办事处,常见的是粗布单军装,今日重庆红岩革命纪念馆为何有这样一套衣裙呢?重庆红岩革命纪念馆相关负责人说:“这套衣裙看似普通,却承载和见证着厚重的红岩历史。从它身上,我们看到了革命战争年代中国共产党人艰苦朴素、团结乐观、积极向上的精神风貌,感受到了共产党人矢志不忘的初心和使命担当。这还要从方卓芬说起。”
方卓芬,广东惠来人,抗战前夕在上海大夏师范专修科史地系就读。抗战爆发后,方卓芬在上海投身于抗日救亡运动。1938年11月,方卓芬来到新四军泾县云岭军部战地服务团和速记班工作学习。
1939年春,周恩来到皖南新四军总部作报告,对速记班同志们作的记录很满意,决定调方卓芬、吴博到重庆八路军办事处工作。周恩来利用休息时间向她们阐述了学习对革命的重要性,鼓励她们在工作之余抓紧时间学习社会科学和马列主义。谈话中,周恩来注视着她们身上的军装,沉思一下说道:“你们穿这样的服装到大后方去是不妥当的,会引起特务的注意,要换上便装才好。”于是,周恩来让副官给了她们40元制装费。方卓芬后来去重庆工作,一路上省吃俭用,用省下的钱买了两段料子,然后自己动手裁剪,做出了这套漂亮的衣裙。
据了解,当年,面对国民党顽固派的经济封锁,重庆八路军办事处的同志们生活条件十分艰苦。原本预计每年每人一套单军衣,由于经费困难未能实现,最终只发了两次衣装,一次是用新四军送来的一批灰布给每人做了一套军衣,另一次是发钱每人做了一套便装。在抗战的环境下,女工作人员要想有一套漂亮得体的衣服很难。所以,当方卓芬穿着这套衣裙来到红岩时,显得格外亮眼。
在国民党统治区的特殊环境里,外出办事人员衣着必须整洁和讲究。为了便于大家工作和树立中国共产党人的良好形象,方卓芬大方地将这套“方格子衣裙”贡献出来,供办事处的每一位女同志使用。据介绍,重庆八路军办事处的女同志们从此轮流穿着它外出办事,参加妇女慰劳总会各种社会活动和有关会议,并以公开的共产党员身份出入各种社交场所。后来,这套“方格子衣裙”成为中共中央南方局和八路军办事处女同志外出的“公用礼服”。久而久之,这套衣裙掩护了很多同志的不同身份,保证了很多特殊任务的完成。新中国成立后,这套衣裙一直由方卓芬珍藏,之后捐赠给了重庆红岩革命纪念馆。
重庆红岩革命纪念馆相关负责人说:“纪念馆每年接待观众数百万人次。观众每每看到这套衣裙,都会因好奇而注目,了解它背后的故事后,因敬重而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