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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建筑的使命和生命
“归成”:聚焦第一代中国建筑师
苏州高新区国画院




 中国文化报 >  2019-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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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建筑的使命和生命

    法国蓬皮杜艺术中心

    北京红砖美术馆

    本报记者 李亦奕

    探讨21世纪的美术馆时,人们谈论的已不仅仅是艺术和文化,作为城市最重要的公共项目之一,当下的美术馆面临着诸多挑战,诸如,城市竞争力,不同文化的相互融合、创新,以及建筑和城市规划的关系等等。从某种意义上说,设计建造美术馆的建筑师被赋予了更多改变城市的权力,因此,作为建筑师而言,他对城市文化的理解和价值观认定,变得越来越重要。日前,一系列围绕主题“二十一世纪美术馆:文化项目需要怎样的建筑”的论坛活动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展开。相关领域的专家学者从不同维度对21世纪文化项目、艺术机构与建筑之间的关系的建立与调适,进行了深入的交流和探讨。

    突破边界 联通城市

    近年来,观众文化消费的提升促使美术馆完成了一次转型,也给文化建筑发展带来了契机。那么对于一个文化建筑,建筑师究竟可以做些什么?OPEN建筑事务所创始合伙人李虎认为,首先是平衡,即建筑与其所服务的展示内容之间的平衡,虽然美术馆是为艺术提供展示空间,可是建筑本身依然要打动人,可以启发人去探索。美术馆其实是一件大型艺术装置。作为一种边界概念,它包含两层含义,一是可以帮助打破边界,协助拓展一定空间里可容纳、可接受的艺术类型。二是突破人和艺术的边界,打破美术馆高高在上、封闭盒子的固定框缚,拉近人和艺术的距离,空间在此发挥了媒介的作用。

    再者,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建筑师必须要超越美术馆本身,拓展到如何对城市、对社会环境及大自然产生影响。以北戴河的沙丘美术馆为例,它提供的不只是艺术展示和活动空间,还有对沙丘的保护意识。艺术和自然在这里交融、共存,建筑也近乎消失一般,与城市融合在一起。

    去年开幕的杭州富阳美术馆,实际上是一个集美术馆、博物馆、档案馆于一体的建筑群。它位于城市中心,据中国美术学院建筑艺术学院院长王澍介绍,始建之初,政府希望以《富春山居图》为背景做博物馆,也要求在馆内展示这幅山水画。因为山水画是有价值观和特殊审美的,而今天的城市是否缺乏这种审美?显然,在一堆高楼大厦中“山水”并没有得到尊重。“我有机会通过美术馆设计来表达我的认识。4万平方米的美术馆有着不超过两层楼的高度,我用特殊手段让观者感觉不到它的高度,这是山水画里重要的视觉经验——就是如何讨论山和水、和人的关系;再就是用废墟上搜集的材料(老房子拆下来的旧物)重造美术馆,让废墟重新获得尊严和价值,这些都是美术馆建筑有可能做的。” 王澍说,建筑设计并不只是关注美术馆本身,还关注如何激活城市,所以建筑师应该更多地从城市的角度创造一种联通——让美术馆建设在城市敏感地带,起到联系周边环境和事物的作用,而不是常规地去放置另外一个“盒子”。

    建筑与策展的创作问题

    和建筑师一样,策展人也要考虑空间和时间问题,需要考虑观众、建筑使用者与这个城市文化的关系,而两者的不同之处在于时间。相对于策展人,建筑师需要处理的是一个持久的甚至是永久的空间,所以展览和建筑是针对完全不同的时间维度展开创作。

    对于策展与建筑的关系,蓬皮杜艺术中心新媒体馆藏部门主管玛萨拉·利斯塔谈到,蓬皮杜艺术中心在建设之初就希望营造一个开放灵活的空间,所有的建筑功能都外在化了,因此公共空间非常通畅,在其中可以开展各种各样的活动。反映在布展原则上,很多展览的隔断都可以自由拆卸、移动。近些年,蓬皮杜艺术中心在公众行走的空间中引入一些新的项目,同时,在组织展览的时候还考虑到如何推动思想交流。这些都反映了蓬皮杜艺术中心的现代化特点:艺术不仅仅建立在事物之上,也建立在思想之上。对于不久将在上海揭幕的蓬皮杜上海西岸美术馆项目,作为策展人的利斯塔表示:“美术馆的旧址曾是过去的工业码头,从这里还能看到河上运输的船……我们希望让观众去远望、凝视,看到时间和空间的交汇,使不同的时间尺度能够共存于一个博物馆之内。”

    和法国蓬皮杜艺术中心相比,2012年开馆的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PSA)好比是处于“婴儿期”,作为中国唯一一所公立的当代艺术博物馆,PSA建筑本身的历史和接受改造的时间非常短,博物馆空间留下很多空隙或者说缺陷,比如说动线非常绕、有太多无法定义的部分、缺少私密性等等。“当你身处其中,会感觉不是处在一个美术馆空间,而是城市环境当中。我们会在其中迷失、闲逛、邂逅,当然也会发现一些新东西。而正是这样的一种模糊性和不可定义的感觉,让很多艺术家的作品形成一种非常有意思的张力。”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馆长龚彦举了“移动建筑——尤纳·弗莱德曼”(2015)和“栖居的庆典:巴克里希纳·多西建筑回顾展”(2017)两个PSA策划的展览实例。尤纳·弗莱德曼的展览基于其著作《幻影集》,表述了建筑师对于宇宙的理解,从上下左右与中间的空间概念慢慢展开。多西的展览则再现了建筑师的居家空间、工作室,以一种散点式的布局赋予观者自由选择观展路线的权力,使观众在现场随时发现新的惊喜,体验建筑师所强调的“庆典”。

    文化建筑的生命力在于日常

    总之,服务于美术馆本身的建筑概念应由讨论(而非对话)促成。策展人针对藏品,以及相关的收藏、展示、运输等,提出美术馆设计方面的需求。紧接着,舞台场景设计师将舞台场景设计方面的需求整合到设计之中,使场馆可以灵活实施其他艺术方案。同时,博物馆照明和自然采光方面的专家也参与到讨论中,对多种可行的博物馆路径、会议空间以及文化交流空间提出设想。

    当下传统产业面临萎缩和挑战,很多城市相继开展了以文化为自身定位的转型。文化建筑很难在一个没有文化根基和氛围的情况下顺利实施。在中国,有不少项目都是在一个完全空旷的情况下,建设大体量的文化性建筑。尽管在设计的前期,建筑师已经尽力规避和化解,但是仍有太多环境的不确定性,最后导致项目推进不下去。CAAU建筑事务所亚洲分部负责人王琢表示,建筑师是为人们生活的环境提供有效、长久的发展空间,并且激发人和社会的一种良性互动,每一个建筑其实都应该回归于使用者日常生活的表达中。“目前我们造了太多的房子,把人看成抽象的普遍存在,没有面孔和表情。建筑师要重建和土地的联系,尊重和认识生活中每一个基本事物的意义。我们总是想做英雄或者做超出日常的事情,其实我们还没有好好审视这种日常。”

    为什么在当下谈文化建筑?文化建筑为什么重要?因为人需要有精神世界的依托,而经济不能代替这些需求。艺术是连接所有人的纽带,艺术一定要感动人,场景一定要打动人,不然,所谓建筑就毫无评判意义,因为它是否能留存,完全是由时间证明,而不是由某个人的智慧去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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