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李亦奕

    中国、美国、欧洲乡村数据对比

    由国际著名建筑师雷姆·库哈斯策划的“乡村·未来”展览将于2020年2月至9月在纽约古根海姆美术馆展出，该展览将呈现全球非城市化地带最为剧烈的变化。因独特的经济模型以及一系列在乡村领域的实验，中国乡村在全球非城市化地区的发展中无疑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因此，“中国乡村新篇”构成了“乡村·未来”展的重要组成部分。

    中国乡村新篇

    近日，“中国乡村新篇”预展在中央美术学院开展，此次展览也是中央美术学院建筑学院第四工作室与库哈斯团队三年来对中国乡村研究的成果总结与展示，分为4个板块：中国、欧洲、美国近年来乡村发展的数据比较研究，中国乡村的四种画像，中国乡村会议室，中国乡村的创新与智慧。

    通过大量不同历史时期的宣传海报与现实村庄进行叠加，展览试图营造一种时间与空间的对话。整个展场就好比一个大型装置，四个相互连接的空间共同创造了一个活跃的实验场，呈现了中国乡村发展的特征与路径：一个由政府和市场机制双重引导的数字化变革、农业技术创新、旅游和文化开发重新确立乡村的角色与乡村生活的可能性。

    库哈斯团队的主要负责人斯蒂芬·彼得曼介绍，展览基于三年来对河南刘庄、贵州雨补鲁村、江苏东风村、山东寿光四个村庄的深入记录与调研，展示了“集体经济”“文化旅游”“农村电商”“高科技农业”四大现象，并与历史上所出现过的一些乡村现象进行对比。

    乡村会议室的设计形式传达出中国乡村会议所具有的自上而下、自下而上的特性，既有层级分明的秩序感，又有围合共议的自发性。此外，在乡村会议室靠墙摆放的各时期的诸多政策文件则彰显了乡村建设的复杂性与综合性。

    第四展厅展示了新技术在农业生产中的应用，包括：不仅可以用以播撒农药和种子还能勘测地形地貌的大型农用无人机、获得2019中国设计智造大奖的由清华大学研发的“农村生态户厕系统”马桶、大数据基础建立的乡村建设模型以及通过抖音快手走红的乡村红人和最受乡村欢迎的网购产品等。此外，中央美术学院第四工作室及乡村建设高研班三年的乡村研究成果也在展览中集中呈现。

    重构乡村“共同体”

    “2001年，中国提出三农问题是重中之重，在2007年又提出了生态文明的发展理念，2008年提出了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农业。最近这些年，美国试图重建它的实体经济，而中国则在强调乡村振兴。”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院长温铁军认为，关注乡村建设，要先观察以美国为主导的西方和中国社会转型方向性的差异，乡村建设的历史性和国际性至关重要。

    中国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靠自身的力量完成了工业化，并且成为了全球化竞争的参与者，虽然过程很快，但付出的代价是显而易见的。温铁军认为，现在的乡村正处于一个调整时期，各行各业都尽其所能参与到乡村建设中，这意味着乡村正在成为非常有价值的领域，但另一方面，用工业化的思想来对待乡村建设很有可能会使教科书式的建设理念与传统乡土社会的组织体系产生矛盾。

    如何促进乡村建设？中央美院副院长吕品晶提出，首先应加强公共文化建设，推动基层公共文化系统建设，整合资源，共建共享。2015年以来，中国基本上形成了一套比较完整的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制度框架，乡村地区的文化设施建设也逐渐付诸实践，主要体现在将乡村软性的文化资源结合在具体的物理空间上，也就是建立公共文化空间。通过在贵州省板万村和雨补鲁村两个村落的改造实践，吕品晶建议说：“乡村的公共文化服务应该善于利用乡村的文化资源，按照村民的意愿提供文化服务，并依照现代生活的情况不断拓展乡村公共文化服务内涵，以新时代的文化秩序代替传统的宗族秩序，通过乡村公共文化服务系统建设建构新型乡村生态文明。”

    在世界范围寻找可行方法

    库哈斯表示，中国乡村的美是非常有力量的，只要认真研究，就能了解到其多样性和复杂性。目前面临的问题不仅是振兴中国乡村，更与乡村的生活方式有关，包括如何吸引更多的人群到乡村生活，如何避免乡村变成繁华的城市且保持其原有的特色。他还强调应当将乡村问题放在全球的背景下来思考。

    “美国硅谷正在探索智能机械化无人乡村，带来全新的建筑模式，超体量的工厂建筑占据乡村，这里充满了新科技、智能化设备，但这里几乎没有人类活动的身影。”库哈斯说，新技术的介入、全球变暖、难民等现实问题给乡村发展带来了怎样的机遇与挑战？“乡村·未来”展将选取12至15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乡村场景原型，以此作为切片来认识全球的乡村正在经历的状态以及现存的问题，寻找一些可行、可信的乡村建设方法，期望给中国、给世界的乡村建设提供有益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