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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刊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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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和谐之美抚慰生活
从姚蓬子到姚文元




 中国文化报 >  2008-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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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刊情结
——我与几家新时期杂志

  柳 萌

  《三月风》杂志创刊20周年前夕,特派两位记者来家采访我,让我谈谈当年创刊的一些情况。我是《三月风》杂志创办人之一,连《三月风》刊名都是我起的,自然熟悉这第一本为残疾人而创办的杂志。两位记者走后,我坐在沙发上,边饮茶边回忆,思绪不由回到20多年前。

  20世纪80年代初期,我在《新观察》供职。熟悉报刊史的人知道,《新观察》杂志的前身,是解放前储安平创办的《观察》,它是惟一跨越两个时代而且影响很大的一本杂志。尽管办办停停,命运多艰,改革开放初期,还是重新复刊了。《新观察》复刊后,社会影响力和发行量,在当时都是数得上的,一些想办刊物的人,就来《新观察》取“经”,希望自己办的杂志在未来有个好前程。

  当时,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刚成立,理事长邓朴方想办个杂志,找到《人民日报》的冯并、《文汇报》的郑心永、《健康报》的张恩荣,这三位都是老报人和办报的行家,对于办杂志却不是很熟悉,就由冯并出面邀请我加盟。我一听是给残疾人办事,就欣然接受了下来,跟这三位同行一起,筹备新杂志。头一个项目就是跟邓朴方沟通,看我们的办刊想法和思路,跟他和基金会有无距离,我们提出,绝不能把这本杂志办成机关刊,要定位在:反映残疾人生活,提供残疾人知识,并兼顾社会生活。没想到邓朴方完全赞同,而且他还公开提出,要高扬人道主义大旗(当时正在批人道主义)。有了一致的想法和意愿,具体事情也就比较好办,在很短的时间里,我国第一本残疾人杂志在北京正式出版。

  其实岂止是《三月风》啊,当时很火的两本杂志——《家庭》和《八小时以外》,在决定刊名时,我都参与了意见,见证了改革开放初期那种宽松的政治氛围,更亲身感受到了当时文化出版界那种积极热情,像一股股暖流奔腾在人们身上。不管是否相识,只要是办刊写文章,打个招呼就可,彼此间交往,比现在要简单。那是一个充满激情的年代,不计得失干喜欢的事是那时候的社会主流。

  《家庭》前身是《广东妇女》,由一位老作家提出更名为《家庭》,经广东作协一位朋友的介绍,该杂志负责人陈小娟,特意来北京找我,就杂志名称和栏目设置,让我发表一些意见,我就谈了谈我的想法。我最欣赏的就是《家庭》刊名,我觉得这是出版业最大突破,因为在此之前的报刊名称,大都是冠以“中国”或某地,特别是妇女类杂志,全国妇联的是《中国妇女》,地方妇联的是《××妇女》,除了官方色彩太浓烈,还缺少女性的温情色彩,跟读者有一定的距离,在办刊思想上对于编辑无形中也有一定的束缚。因此《家庭》杂志一创刊,就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很快就获得了读者的喜爱。从这个时候开始,我跟《家庭》有了联系,给他们写过些文章,参加过他们的笔会,更看着这本蜕变杂志,不断地成长壮大,最后成为同行业的期刊老大。

  《八小时以外》杂志,即将创办的时候,由老编辑余秋明带着办刊的方案,来北京跟我长谈半天。《八小时以外》在天津创办,我这天津人对家乡刊物,理所当然要出力的,除了提些具体意见和建议,我还特意为他们写了两篇专访,访问电影演员赵丹和著名播音员夏青,顺便为这本杂志求得赵丹墨宝。从此,我就跟这本杂志结下笔缘,每逢回天津探亲都到杂志社,杂志社的人来北京也看望我,眼见这本杂志越来越火,我高兴得犹如自己供职的刊物。可惜这本曾经红火的杂志,如今名声已经不太显赫了,在北京的报刊摊上难见踪影,每每想起总觉得有点惋惜。

  说到我与这个时期的杂志,还必须得提提《辽宁青年》。这家杂志的卷首语栏目,不敢说是我跟编辑共同策划的,起码我是最早的撰稿人之一,而且给他们写的这类文章也比较多。在20世纪80年代《中国青年报》上,我连续发表了“青春寄语”文章后,不仅得到广大青年读者好评,同时引起青年报刊编辑注意,他们就来北京找我约稿,由于《辽宁青年》杂志开本较小,他们希望我写些短小文章,刊发在杂志的扉页位置上。这类既抒情又富哲理的文章,很符合我那时的想法,写起来自然也就非常顺手,结果还真的成了点小气候。我的好几篇这类文章,竟然在各地和全国获奖,这就不能不让我感激《辽宁青年》。

  离开《新观察》杂志社调作家出版社,正赶上《中国作家》杂志创刊,为这本即将问世的大型期刊组稿,就成了我的第一项工作。《中国作家》创刊号的诗歌、杂文稿件,都是由我跟邵燕祥、张志民、王蒙、蓝翎等组来,为了跟冯骥才约小说稿还特意跑趟天津,给面子的大冯拿出《感谢生活》。结果这篇中篇小说一炮打响,成为《中国作家》首篇获奖作品。作家出版社与《中国作家》分开,社刊成为同属中国作协的兄弟单位,我被分配到作家出版社任职。未过多久碰到《散文世界》杂志经济拮据,主编袁鹰、林非二位找我帮忙,尽管《散文世界》不属于中国作协主办,我还是尽可能扶助了他们,这样我也就跟这本杂志有了一段难得的情缘。

  其后,我又参与了《小说选刊》的复刊,第一本《长篇小说选刊》的创办,这两本选刊倾注了我不少精力,却也让我获得了成功的喜悦。在文学刊物生存如此艰难情况下,当两家刊物现任主编告诉我,他们的发行量在平稳上升,让我这个退休的老办刊人,如同炎夏饮了一杯龙井茶,别提心神有多么清爽了。我清楚地知道,两位现任主编,为保住刊物数量,他们付出的辛苦,远比我们那时还要多。正如常言所说的,创业难守业更难。眼看着这两本杂志,越办越精致越丰富,相信会更受读者欢迎。

  作为以编辑、出版为职业的人,能够跟几家刊物结下缘分,这无疑是人生的幸运。因此,在报刊发表文章时,编辑要介绍作者,问如何写我的称谓,我总是说,如果可以的话,就写“老编辑”吧,我就感到欣慰了。真的,一生如此,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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