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影像

  编者按：城市如同一个手掌，布满了大街小巷的掌纹。拯救城市记忆就是穿行其间，寻找城市历史的那条生命线！本期，我们走进南京老虎灶——

  南京市最后的一座百年“老虎灶”位于下关区复兴街5号。走进这条热闹的古老街巷，一位来打水的老人一个劲地夸起这座百年“老虎灶”烧出的水就是甜，街坊邻居们都喜欢喝。

  据“老虎灶”主人陈师傅介绍，解放前，他家很穷，父亲15岁那年就独自过江，来到这座“老虎灶”为资本家烧水打工。那时候没有自来水，资本家开设的旅馆等场所的供水全靠父亲带着小工们去江边人拉担挑，一年四季风雪无阻，这座充满父辈们心酸记忆的“老虎灶”勉勉强强地养活了一家人，也陪伴着88岁的父亲走完了一生。

  陈师傅指着对面近在咫尺的新建高楼，忧伤地说：如今由于城市发展快，我家这套房子已列入近期拆迁计划，这座百年“老虎灶”也危在旦夕了。现在家中生活好了，虽不靠“老虎灶”养家糊口，但他已习惯了在灶前的忙忙碌碌，习惯了街坊邻里们络绎不绝拎着水瓶前来打水的老街景象。

  陈师傅还热情地向客人介绍说：老虎灶又称熟水店，老虎灶以形状而得名，因烧水处的炉膛口开在正前方，如一只张开大嘴的老虎，灶尾有一根高高竖起的烟囱管，就像老虎翘起尾巴，因此很形象地称为“老虎灶”。他家这座百年“老虎灶”内部大都是明城砖磊垒的，配上铜质大锅，十分经久耐用。

  陈师傅介绍说，“老虎灶”的诞生与居住环境、炊具条件密不可分。有人考证，百姓为避战火，当时煤气还不普及，用煤球炉已属上乘了，家里用木柴烧水很不方便，“老虎灶”便应运而生。

  摄影人手记：他忙着，我拍着，聊了许多许多！直到我黯然退出，留下电话号，希望我们拆迁后还能相见！晚上我决定还要去看看，因为是告别吗？我在想，“老虎灶”烧的水会有什么不同，会让茶更香？会让咖啡更纯？会让游子回家？会让失恋的人伤口愈合？会吗？我不知道！

  我知道这个“老虎灶”在这里已经将近100年了！

  我知道它生产温暖近100年了！

  我知道它要垂老，告别我们了！

  让我们一起守候这个城市的最后记忆吧！

  ——2009年2月17日

  高 松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