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 力

  近千名大中小学生，还有学龄前儿童，在老师和家长的带领下，于6月12日晚，在合肥安徽大剧院欣赏了中央音乐学院教授章红艳的琵琶音乐会。年轻的学生，学龄前的儿童，能听懂琵琶吗？能在剧场里坐一晚上吗？听说章红艳去年曾在浙江嵊州、余杭和宁波做过类似的音乐会，且好评如潮，但未亲见，难免带着疑惑。那日在剧场看出了“究竟”。

  舞台一侧摆放着讲台，章红艳一袭红裙走上台来，先对眼前端坐着的200来名小学生表示欢迎，同时表达惊讶：没想到来了这么多小朋友！然后她向小观众简单介绍了琵琶这件民族乐器，特别形象地解释说：琵与琶，其实就是琵琶演奏中最主要的两种技法，琵向外，琶向内。然后，她告诉观众，听音乐应当注意的规则，最主要的是安静。静到什么程度呢？她说前天在安徽大学的音乐会上，她希望静到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那里的观众果然做到了。激将加联想的宣讲迅速奏效。章红艳开始演奏第一个作品，是与年过七旬的琵琶和三弦演奏家李国魂合作的江南丝竹曲《行街》。作品短小精悍，轻盈欢快，赢得了一片掌声。李国魂退场后，章红艳又站到讲台边，讲“鼓掌”的道理。她说，刚才要求的静与现在讲到的鼓掌，都是音乐厅文化的内容，意在表示观众对演奏者的尊重，所以每个曲子演完后，掌声一定要持续到演员走到台侧，否则演员就很尴尬，也会影响情绪，还可能怀疑自己的演奏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当然，在掌声中，演员也会向观众鞠躬致意，这是互动。随后，她又告诉观众，要养成看节目单的习惯，这是为了对音乐会上要演奏的作品有个初步的了解，现在就给大家一点看节目单的时间。这时，观众席的场灯渐亮，大部分人都赶紧低头阅读。节目单上有乐曲介绍，文字简洁，恰到好处。

  第二个曲子是章红艳独奏的《龙船》，技巧高难，但一气呵成。掌声更加热烈。

  第三个曲子是章红艳与美国青年钢琴家约瑟夫·里卡多合作的《春江花月夜》。她向观众隆重推荐里卡多，说他是一个地道的美国人，但演奏中国作品比中国人还中国，去年一起在浙江演出后回到美国，他就开始学中文，现在已能讲一些简单的中文了。里卡多不怯场，他吐字清晰地说：“非常高兴再次来到中国。”也许是怕小观众对这首乐曲理解吃力，章红艳特地提到在美国和郎朗一起演奏时，郎朗用英文向美国观众介绍说，这首乐曲的意思就是Spring、River、Flowers、Moon、Night。

  第四个曲子是《阳春白雪》。章红艳说，这是一种特殊的合作，在香港，她曾和500人一起演奏；在大同，她曾和600人一起演奏；前天在安徽大学，与一名艺术系的学生一起演奏；今天，是和合肥的30名小朋友一起演奏。中午，她和小朋友们一起排练了1个小时。在演奏中，她用眼神与每个孩子交流，鼓励他们增强信心。

  有个很小的孩子也被父母带来听音乐会，才两岁半。真不得了，1600人的剧场爆满，音乐会中，绝未出现喧哗、躁动。

  最后一个曲子是《十面埋伏》。10名中央音乐学院的琵琶学子“埋伏”在观众席中，与台上的章红艳遥相呼应，一时颇有古战场人喧马嘶的意韵。返场时，章红艳与里卡多联袂加演《土尔其进行曲》，她说，邀请美国人来演中国作品，用中国乐器演奏外国乐曲，为的是探索中西文化的碰撞与交融。

  这台音乐会的名称叫“且弹且谈”，其含义一望便知，其用意令人钦佩，其效果立竿见影。合肥人说，这里的音乐会从未有过这么好的欣赏气氛；章红艳说，只要有时间，她会到各地继续做下去，演奏之余，宣讲音乐厅文化；里卡多说，这次比去年的效果更好。但愿有更多的音乐家愿意这样为“普及”做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