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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文化报 >  2009-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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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色写作
——范文长篇小说《红门楼》读后

  “文如其人”。小说通过语言文字建构艺术世界,言为心声,尤其造作不得。小说是作家最真实的影子。读范文新近出版的长篇小说《红门楼》,我产生了这些联想。尽管小说留下一些结构方面的缺憾和硬伤,但是,瑕不掩瑜,因为作者始终以真诚朴素的态度对待文学创作,始终坚持探索本色写作的路子。

  范文生在陕西,成长在甘肃。受秦陇文化浸染,作者没有循规蹈矩地从学者、史家的角度研章琢句,却以敏锐的视角遍览风物,悟透世态。

  《红门楼》在社会环境的营造、人物性格的刻画和大量民间语言的巧妙运用上,质朴地体现了秦陇文化的本色。范文没有像左拉、屠格涅夫那样运用大量笔墨对自然生态进行细腻的描摹,而是采取大写意手法,粗粗几笔便使亘古苍凉的黄土高原在读者面前气韵生动地铺展开来。书中有麦草垛子、山顶积雪、土坯房屋、沙枣树等西部特有的文化符号,同时,对“石立峰带领的一帮人和刘知业的一帮人正在辩论”的描写,共同呈现了富有时代气息与地域特色的场景和不同类型人物在社会变革大潮中漂泊沉浮的情态。

  看范文笔下的人物群体,不由地联想到柳青的《创业史》和陈忠实的《白鹿原》,以及陕西画家刘文西、杨晓阳等人笔下的粗砺厚重的关中农民形象,随着小说人物活动的进一步推进,又让人想起崔振宽、张立柱等画家的大写意人物画。小说中的主人公田根旺就像范文随手从大地上挖出的一块黄土坷垃,凝滞、纯朴,但又始终固守着生生不息、涵养传承的粘性——这也是渗入其血液、骨髓乃至灵魂深处的善良本性。田根旺作为小说核心人物,由他串结起来的田福元、山豹子、傅敬儒、高宝奎、潘增福、路争夕、焦抗美、郑玉娥、朱美娜等人物在社会变革大潮中或随波逐流,或不懈抗争,或冷眼旁观。有些作家对待历史事件,停滞在恩怨是非,范文还原人物真实,表现人物本色,并且升华到具有普遍意义的价值体系中,于是,他的艺术创作就与很多同类题材小说拉开了距离。

  与其说“本色写作”是范文的苦心经营,毋宁说是他的本性使然。范文朴真、坦诚、达观、豪爽,但又带着几分睿智,或者说狡黠。范文往往用农民式幽默、单纯将纷繁复杂的世态人情点破,令人忍俊不禁。小说中既有“猴穿马褂装王爷”“跟上狗汪汪,跟上猫上房顶”等大量歇后语,也有“灵魂深处闹革命”“溶化到了血液中,落实到了行动上”等富有时代特征的政治术语、口号。

  处理生活语言与文学语言的矛盾是一种艺术、一种境界、一种思想。采集民间文化,过之,就坠入庸俗,粗鄙;不及,则显得生硬,粗糙。沈从文的湘西散文中运用很多民间粗话,非但没有降低格调,相反,更显示出边地山民的淳朴、剽悍。真正的艺术创作,是洗涤人类心灵上的污垢,呼唤人性本质中存在的善良、慈悲和怜悯,捍卫生命的尊严、纯洁与真诚。在这个原则的指导下,所有语言都可以引入文本。范文大量运用原汁原味的民间语言,不是哗众取宠,也非标新立异,而是统一在“鞭挞邪恶、肯定善良”这一人文目标上。于是,乡俗俚语完成了从生活语言到文学语言的脱胎换骨与价值置换,而且在民俗学、语言学以及人类学方面都具备了独到的文化价值。

  冯玉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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