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 歌

    前两天，韩国外长柳明桓的女儿被特招进了外交部，在该国引起广泛的讨论与争议。目前，其女已被解除职务，柳明桓本人也因之辞职。不过，此事并未就此画上句号——韩国行政安全部已计划针对过去10年间的所有特别录用人员进行全面调查。据韩国《中央日报》报道，调查对象达到了400余人，其中包括7名韩外交部高官的子女。

    这起事件从一个侧面折射出韩国的廉政之路依然任重道远。反观国内舆情，不少人选择从另一个角度看待此事——如果“特招女儿”这样的事发生在中国，会如何如何。有人则联想起遭到贪腐调查，为自证清白而选择跳崖自杀的韩国前总统卢武铉，于是对这位韩国外长“肃然起敬”，认为一个堂堂的国家外长，仅仅因为女儿进入了自己所在的单位供职引起公众怀疑，就取消女儿的录取资格，自己还辞去职务，这实在是“令人震撼”。“柳明桓个人的不幸，乃是韩国国民的大幸”。同时，很多人认为，韩国在体制上效法英美，文化上则受到儒家影响，“礼义廉耻”经常被韩国人视为衡量官员操行的标准，柳明桓就是一例。

    窃以为，这种“肃然起敬”未免不明所以。一是这位外长以权谋私，操守明显有亏，有何可敬之处？一个官员的行为引发老百姓的质疑，不被民众所信任，当然也就没有理由再干下去。二是柳明桓辞职固然在一定程度上显示出了一个官员应有的担当，然而其主要还是迫于外在的压力，如舆论的压力，而不一定是发自内心的道德自省。而且，正如韩国行政安全部所看到的那样，“不幸”被揭露出来的柳明桓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尽管“打招呼”“托人情”“走后门”不是每个国家的“惯例”，但在许多国家，柳明桓之类的事件之前已经发生过一次又一次。比如：前世界银行行长沃尔福威茨，就是因为涉嫌利用职权为与其关系密切的一位世行女官员大幅升职加薪，最后不得不黯然辞职。我们或可试想，柳明桓如果不辞职又会怎样——在法律面前、民意面前，他将难逃被解职的命运，没有人可以庇护他，即使握有至高权力的总统也必须退避三舍。同时，笔者并没有看到哪个韩国人对柳明桓表示“肃然起敬”，他们的态度似乎比咱们要严厉得多。

    此事在中国引发的讨论令笔者想起，前一段时间的假学历丑闻发生后，就有人认为学历假而能力不假没问题，这种能力至上的看法实质上是无视诚信的价值，等同于认可“为了成功可以不择手段”，然而这种看法居然说服了许多人。其实，国人大都明白柳明桓这种事情不值得推崇，借此事反思国内情况也是善意之举。然而，“宽容”的姿态却很容易引导舆论走入误区，从而忽略掉更有价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