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科

    4月16日至22日，先锋戏剧导演张广天的话剧《北城》在浙江省群众艺术馆连演8场。通过剧名，就可以发现它是由杭州楼盘美达·北城天地开发商赞助的。但是，这并不是普通的赞助，而是张广天专门为该项目量身定制的一个话剧。

    同时担任《北城》编剧的张广天说：“我要赤膊上阵，狠狠给开发商做广告！”话虽如此，张广天还是保有对话剧应有的态度，他给广告包装了一个故事，设计出一个在两个女子间徘徊的男人，用颠覆的语言和好听的歌曲将这个广告做得有声有色。

    实际上，这个话剧到底讲述了什么故事似乎并不重要，它的最大看点在于在倒数第二幕，整个舞台突然变成了“售楼部”。美达·北城天地的售楼人员坐到了台上，而真正的演员跑到了观众席，买房的、卖房的济济一堂，一直在后排看戏的张广天则悄悄爬上了舞台，公然和卖房子的并排而坐。张广天一上台就先来个身份认证，他向观众发问：“知道我是谁吗？”台下观众回答：“您是导演。”“错了！”自称“张捣”的张广天大声说道：“我是做广告的！”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欢迎捣乱”，台上台下就开始热闹起来了：“凭今晚的赠票去买房能打折么？”“有张广天亲笔签名的可不可以享受更低的折扣？”“你拿了房产商多少好处啊，这么卖力地给做广告！”……当说到房子的产权问题时，张广天又算起人能活多久，一套房子能住多久，还没等算完，直接被人“扯”下了台。

    除此之外，张广天还在话剧中设置了一位男扮女装的房产广告推销员，身着白色吊带褶皱连衣娃娃裙，斜挎一个大号玫红色包包，脚踏一双玫红色长靴，台上台下乱跑，跟随着剧情推进，不停地向台下的观众派发美达·北城天地的楼书，极具喜剧效果。

    据说，这是张广天“台下戏剧”理念的再一次体现——张广天擅长打破舞台和观众席、演员和观众之间的界限，喜欢将演员和观众互动起来，甚至仿佛让观众直接置身于舞台上，他曾经说过：“公众化的戏剧是一种仪式。一个真正的公众仪式需要集体参与。”

    对此，多年从事戏剧研究的浙江大学美学与批评理论研究所所长胡志毅教授忍不住感慨：“这次《北城》的演出，他依然沿袭互动仪式的方式，设置了房地产商和观众的提问环节，让人感觉到似乎是在进行一场房产交易的现场咨询。而且令人惊异的是，第一天晚上的演出，就有两单Loft交易成功，并且签订了合同。这是实时互动的一个范例。”

    “一个城市要有先锋剧，才可以称之为现代化或者说国际化。杭州这个城市近几年来似乎有点这个感觉了。戏剧，尤其是先锋剧一定是大都市的产物，我借用阿尔托的术语把它称之为‘城市的炼金术’。”胡志毅这样评价先锋剧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