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李琤
2000年,音乐节不曾像今天这样的火爆和习以为常,当时并不曾有人看好通过这样的方式能打出音乐自身强劲的影响力,那个时候的音像市场也未如今天这样萎靡不振。很多当时免费参加音乐节的乐队,没想到通过音乐节打出了知名度,并能在现在的音乐节票房中寻找到出路。于是,从现在看来,2000年一夜间在全国异军突起的迷笛,通过12年耕耘到渐具品牌,倒是一个水到渠成的事情。
如今,各种类型的音乐节如雨后春笋般地涌现,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各种大同小异的音乐节纷纷抢滩各大城市的黄金假期,以期分得一杯羹。迷笛大佬的位置会不会受到影响?多元化的音乐节市场中,如何能够创造影响力,凭招牌取胜?4月29日至5月1日迷笛音乐节将在北京顺义奥林匹克公园举行,音乐节前夕,本报记者采访了见证中国音乐节市场从无到有,从发展到井喷过程的音乐节元老、北京迷笛音乐学校校长、迷笛音乐节创始人张帆,倾听他对当前音乐节市场是如何解读的。
当迷笛校长,始终有种“被骗”的感觉
用19年的时间,北京迷笛音乐学校造就了中国90%新生代摇滚的主力军;用12年的时间,迷笛摇滚音乐节成了中国青年人的音乐狂欢主题。有人说:“迷笛这种中国式狂欢,在恰当的时机,生根在恰当的土壤中。这个恰当的土壤,就是性格迥异的新一代中国人。”
然而狂欢的、释放张力的摇滚音乐人,与眼前温文尔雅、说话语速不紧不慢、有条不紊的张帆相差甚远,第一眼见到,很难判断他的职业是摇滚音乐。“不是说每一个做摇滚的人会长的像摇滚。”面对记者的疑惑,张帆开玩笑地说。
做音乐一定要专业。“当上学校的管理者和音乐节的策划者之后,我发现我的专业背景、学校管理经验对音乐节的组织都非常有帮助。因为熟悉音乐了解器材,知道音乐节对专业器材需求;因为贸易专业出身,我十分清楚音乐节举办过程中支出和收入的平衡。”张帆说。
1980年,还是初中生的张帆,因为父亲从澳大利亚出差带回来的黑胶唱片,由此对摇滚产生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喜爱。虽然大学毕业于经贸专业,却始终未在对口领域工作。1994年1月,辞去在北京电影研究中心的工作,准备组建乐队的张帆,因缘际会,被“骗入”中国首个摇滚民间音乐学校——北京迷笛学校当校长,这一当就是19年。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转变,张帆还觉得有种“被骗”的感觉。“学校的主办方承诺我,当校长之后就可以天天玩乐器了。可最后我发现,从当上校长那天开始,我就再也没有时间和精力玩乐器了。”
张帆对摇滚的热爱,成就了他的坚持,也成就了中国摇滚历史上的多个第一:第一所摇滚音乐学校、第一次持续举办了13届摇滚音乐节、第一次举办中国摇滚颁奖礼、第一次举办孩子的迷笛乐园。目前他组织校内外以及国际知名乐队、音乐人编写的现代音乐教学考级标准已经完成,正在北京教委的审批之中。
为什么音乐节总是“难产”
“作为最初的开拓者,每到一个地方,我们都要与管理和审批部门进行大量的沟通和交流。”张帆说。
2009年,迷笛第一次走出北京来到江苏镇江开展音乐节,让镇江公安局着实焦虑了一把。“他们非常担心举办这样的大型活动容易发生安全事故。但是当音乐节的第一天之后,他们完全放松了下来,他们了解到音乐节其实是一种非常安全、和平的活动,没有任何的潜在危险。”张帆说,“这么多年来,各地管理部门对新事物都会有一个认识的过程,思想也在逐渐开放,能够融洽地接纳音乐节这样众人集聚愉悦的形式,对音乐节发展来说是一个良性的结果。”
提及举办音乐节过程中的酸甜苦辣,张帆开玩笑地说:“我总也不明白为什么每年的迷笛总是‘难产’。”这里的难产并非指音乐运营中的资金问题,而是指音乐节审批过程总是异常地波折。
2008年,因为北京奥运会的举办,已经通过审批、完全做好活动安排的迷笛音乐节,被临时决定延时举办,所有国外乐队的往返差旅、已经售出的门票和相关演出器材的合作违约费等,给迷笛造成了巨大经济损失。2011年7月,早已筹备好的长江迷笛音乐节组委会接到通知,“十一”音乐节的主办方已经变作他人,长江迷笛的举办被无限延期。今年北京迷笛的举办地点一直悬而未决,在4月20日才最终敲定,由原本的回归海淀公园主题变成了顺义奥林匹克公园的狂欢。
总是存在些许的遗憾。幸好张帆生来坚韧的个性,在面对每次的挫折时都能找到迎刃而解的办法。他说:“你在做一个很有诚意的东西,并且你也有诚意去跟体制交流的时候,它不是一个对垒的感觉。体制也在变化,因为体制是人构成的,有很大的弹性,就在于你怎么去面对它,怎么去跟它交流。我们也希望,将来政府能为具备良好安全记录的品牌活动及主办团队提供审批的绿色通道,支持成熟音乐节的健康发展,保证中国活动在国际上的品牌信誉。”
12年来音乐节从来没有发生过恶性事件。张帆认为大家有一种默契,“谁都知道不能出事,出事了就没得玩了”。如今,除了每年“五一”的相聚北京,迷笛早已经在山东日照、江苏镇江、上海等地举办迷笛专场,让喜欢旅游、热爱音乐的人有了更多假日大迁徙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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