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于 帆
谈到时下的国产恐怖片，有影迷这样总结：“世界上的恐怖片分两种，一种是恐怖片，一种是国产恐怖片。前者让人惊声尖叫，后者让人只想退票。”
但即便观众对国产恐怖片如此吐槽，投资方依然十分青睐这种类型片。近日，由李冰冰担任监制、任泉任制片人、张翰等人主演的系列大电影《张震讲故事》在北京举行发布会。深夜电台节目主持人张震的“张震讲鬼故事”系列曾陪伴许多人度过大学时光，此次李冰冰和任泉计划连拍十部这一系列作品，让很多人表示“震惊”——观众对国产恐怖片都失去信心了，为何还有人愿意花大手笔投拍？
恐怖类型电影有着固定观众群
虽然恐怖片难登大雅之堂，但作为一种类型片，它有着一批忠实的观众。
影迷瑶瑶告诉记者，之所以喜欢看这一类型的电影，原因在于可以借电影释放压力，寻求刺激的感觉。另外，恐怖片满足了自己的某种好奇心：虽然知道现实中没有鬼怪，也害怕鬼怪，但总想通过电影这种方式去接近这种不真实。
实际上，投资方看重的也是此类影片的主要观影群体——青少年，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此类影片会选择在暑期档上映，因为那时大量放假的学生会涌到影院观看影片。
任泉在接受采访时曾表示，他们之所以会投资《张震讲故事》系列电影，是因为恐怖片还是有一定粉丝基础。“我们在投资之前做了一番调查，大家都对这个系列表现出很浓厚的兴趣。”
曾执导过惊悚恐怖电影《花咒》的导演李克龙告诉记者，当下恐怖片之所以受到投资方的青睐，主要是因为有相对固定的观影人群。“由于拥有固定的观影人群，投资恐怖片这一类型电影相对来说风险小，目前还没有听说哪部恐怖片票房低到血本无归。”李克龙说。
当然，不会血本无归不等于不赔钱，但李克龙认为至少有30%的恐怖片在赚钱，这样的比例在其他类型片中是做不到的。
以市场案例来看也充分说明了这一点。2011年暑期档，杨幂主演的《孤岛惊魂》以不到500万元的成本，创造出了9000多万元的票房，打破了国产惊悚类影片票房纪录。该片虽然被众多影评人和影迷评为烂片，但投资和回报的巨大反差却让不少投资方发现了新的投资方向。之后，《笔仙》、《密室之不可告人》、《荒村客栈》等多部小成本恐怖片票房均达数千万元，2014年上映的《京城81号》（又名《朝内81号》）成本仅4000多万元，票房却达到了4.11亿元。
恐怖片＝烂片？剧本需认真打磨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观众对国产恐怖片的评价都不高，更有观众将其戏称为山寨脑残片。即使是像《京城81号》、《封门诡影》等获得了不错票房成绩的作品，在一些电影评分网站上的打分也相对较低。
影迷瑶瑶虽然喜欢看恐怖片，但是对国产恐怖片却“不感冒”。“国产恐怖电影基本上看两眼就再也看不下去了。”瑶瑶告诉记者，“剧本太差，看5分钟就知道剧情会如何发展。另外恐怖效果太差，化装太夸张，缺乏美感。不然就是靠声音制造恐怖氛围，缺少吸引观众推理的观影过程。”
在李克龙看来，当下国产恐怖片的剧情烂、内容模式化严重的原因还是要归结到“回报率高”。因为投资小，门槛低，很多投资方以为拍了就会赚钱，因此制片方会选择青年导演以及新的制作团队来拍摄影片。李克龙向记者表示：“不是青年导演选择拍恐怖片，而是低成本的恐怖片只能选择新团队来控制成本。” 但不成熟的团队在剧作上以及影片制作上难免存在一些问题。
近期上映的恐怖片《封门诡影》，成本仅300万元却获得2600万元的票房佳绩，在该片制片人姜岱看来，电影的成功归功于剧本的不断打磨，他表示：“剧本准备不充分将会影响影片的整体质量。”
姜岱透露，《封门诡影》的剧本创作花费了三四个月，其间几易其稿，编剧也换了好几个，最后一版是由三个编剧合作完成。“好的剧本会给演员信心，给导演信心，给宣发信心。有人认为一部电影制作关键在于导演，我认为更重要的在于剧本。”姜岱说。
从创作到宣发，各环节有待突破
国产恐怖片普遍给观众造成“太假”“故事俗套”的印象，除了因为在编剧上存在粗制滥造的情况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国内恐怖片还面临着严格的审查。这也是李克龙、姜岱谈及恐怖片创作过程中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李克龙告诉记者，在我国的电影管理条例中，对影像中的暴力、色情、灵异元素有明确限制，在国内的恐怖片里，不能出现真的鬼。囿于拍摄题材的限制度，国产恐怖片只有恐怖噱头，并不真正恐怖。“在编剧上无法放开手脚，只好故弄玄虚，恐怖片创作多停留在人吓人的阶段。但一来二去，观众对这类影片感觉大同小异，也就乏味了。”
李克龙坦承，本来自己打算筹拍《花咒2》，但是考虑到对恐怖题材的限制，他感觉如果将其他侦探等元素融入恐怖片，离自己原来的创作初衷比较远，于是他选择暂时放弃这部电影的拍摄。在李克龙看来，提升国产恐怖片的质量，很大程度上需要在题材限制上进行突破。
不过，在姜岱看来，审查制度对于恐怖片创作肯定会有影响，但不是至关重要的。以《封门诡影》为例，首先在剧作上把关，其次在宣传物料上注意细节。姜岱着重介绍了该片的一张海报，上面呈现的并非电影片名，而是在设计上保留了“封门”，把“诡”字变成了鬼神的“鬼”，而这个“鬼”字是在众多字体中专门选择呈现出来的，由于突出了这个“鬼”字，反而吸引了很多对这类题材电影好奇的观众。因此，姜岱认为，国产恐怖片其实是可以在宣发方面使用一些小技巧的，可以让营销更简单、更直接。
另外，据姜岱介绍，为了配合影片的宣传，在上映期间，片方在45家影院搭建了鬼屋，令观众身临其境，也收到良好的宣传效果。在姜岱看来，这些都是配合恐怖片直接有效的宣传方法。
并且，姜岱认为，利用地域恐怖，像“封门村”“朝内81号”这些现实存在的地域，实际上也可以成为恐怖电影创作一个很好的IP。同时，姜岱也表示，日常生活中其实就存在很多惊悚、充满恐怖的故事，这些都可以作为恐怖片的题材，而故事，才是恐怖片最大的卖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