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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冰莹何以没有返回祖国大陆
开罗会议上丘吉尔欣赏的女性




 中国文化报 >  2009-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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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冰莹何以没有返回祖国大陆

  熟悉谢冰莹的朋友都知道,她是一个性格豪爽、看重感情的人。她人在天涯,心却系于故国,对祖国、对家乡、对亲友,始终怀着浓烈的思念之情。

  还在台湾的时候,她曾写过一篇散文《还乡梦》,表达了自己的怀乡情愫。文中写道:“我永远忘不了在北海溜冰的快乐,也忘不了中山公园开得那么鲜艳的牡丹花,那里还有许多金鱼缸,每只缸里养着全世界各种各样、不同形状、不同颜色的金鱼,真是可爱极了!”又说:“来到台湾将近20年了,没有看过雪,使我感到异常遗憾!这几天天气特别冷,我觉得很高兴,因为越冷,越使我想念故乡,想念故乡的亲友!可爱的故乡呀,我永远记着你四季如画的风光!”

  1980年初冬,香港中国文化馆馆长、老作家魏中天去美国旧金山探亲时,专程去谢冰莹所住的老年公寓圣母大厦探望了她。他们早年在黄埔军校、上海艺术大学和日本早稻田大学研究院曾三度同窗,结下了深厚的友谊。阔别几十年的故友,一旦重逢于异国他乡,谢冰莹不禁欣喜万分,自然勾起了她对故乡和亲友的热烈的怀念。她急切地向魏中天打听白薇、陆晶清、赵清阎等老朋友的情况和地址,又很快地写了信去跟她们联络。后来,她又写信向魏中天报告她们老友的联系情况,让魏中天分享她的快乐。

  正是在这段时间,谢冰莹萌动了回国之念。她让侄儿给北京的老友杨纤如写信,询问可否帮助她回国。杨纤如也是她早年在上海艺术大学文学系的同学,听说她有意回国,非常高兴,“当即访问中国文联副主席阳翰笙,请示办法。翰老当即表示同意她回国,并立即行文中共中央统战部,很快批了下来。内容是:一、同意谢冰莹回国;二、打算在何地定居,需要安排什么工作;三、同回国的有几人,需要安排什么工作;四、其他要求。”杨纤如接到该批件之后,立即复印了挂号寄给远在旧金山的谢冰莹。但是,当朋友们都翘首以待与谢冰莹握手重逢时,她却避而不谈此事了。

  事实上,乡思、乡愁如影相随、挥之不去,始终萦绕在谢冰莹的心头,无一日稍有消释,就在与杨纤如联系时,她跟其他亲友也在讨论返乡的事。但没过多久,她的态度就有了变化。1981年7月在给吕器的信中,她说:“只是我的腿已断,行动不太方便,加之外子有心脏病,也无法离开。”表示要以后再说了。同年秋,为纪念辛亥革命70周年,广东省委统战部通过魏中天邀请她回国与会并观光。说明来回路费及住宿都由广东省负责,她也是以眼睛看不见、腿行走不便为由而予以婉谢。再后来,她又多次表示自己心情不好,不愿意写信,继而又要求国内朋友的信都寄给她的友人代转。

  原来,谢冰莹回国的最大障碍是家庭内部的意见不一。她与丈夫贾伊箴尽管结婚数十载,旅居海外以来更是朝夕为伴、相濡以沫,彼此有着深深的感情,但是他俩在性格、志趣乃至某些思想观点上,却是大相径庭的。特别是对于中国大陆,贾先生的态度非常抵触,他不允许谢冰莹与大陆的友人通信,有时见到来自大陆的信函,便要抢了去撕个粉碎。杨纤如寄给她的中共中央统战部关于同意她回国的批件,很可能就是被贾伊箴看到而撕毁的。这未免使谢冰莹处于非常矛盾的境地,她一方面挚爱着故乡和亲友,一方面又不愿家庭破裂,所以不得不避开贾伊箴的视线来与大陆的朋友保持通信联系,至于回国之事,却不能不暂时放弃了。

  1988年7月,丈夫贾伊箴因心脏病突发而去世,谢冰莹在悲痛之余,给内地的友人们发出解除警报的信息,通知大家以后写信“可直接寄我了”(见1988年10月6日致魏中天函)。不过丈夫的死对她感情上的打击甚巨,使本来早已皈依佛祖的她更加沉溺不拔,“心中还是苦恼,没有一刻是快乐”,其他一切都没有心情了。而她的身体也每况愈下,她常常为牙痛、眼痛、记忆力突然减低到几乎没有的地步而叹息,嗣后没有多久,她便患上了老年痴呆症,返回祖国大陆的事也终于成了泡影。

  (摘自《文坛论旧》 钦鸿著 上海远东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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