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相武
王韵华的人生成就至少应该是由“公仆”事业和诗歌事业两部分组成。从上世纪70年代末起写诗,发表在《诗刊》、《人民文学》等刊物上。《王韵华诗集》曾被评为“优秀图书奖”。还曾被授予“抒情天王”、“新世纪杰出诗人作家贡献奖”等称号。迄今用本名或“化雨”的笔名共创作个人诗辑31本。至于文学活动,也是有目共睹:仅仅以他作为主要策划者的伏牛山金秋诗会就已举办5届。
诗人王韵华擅长采用意象节约原则和内在韵律原则。这样既减少意象堆砌容易造成的晦涩,同时形成抒情诗所应该具有的明快格调。这样的抒情诗及其意象用法,产生的想象空间是相当廓大的。他喜欢让意象由小放大,再从大返小;从实到虚,再从虚到实。从语词到意象都是虚实有度。比如《麦子熟了》,成熟的是麦子,是农季,也是爱情,也是佳期。他的抒情格调,同他的诗歌语言的口头语和书面语、白话和文言、单字词和双字词的选择性的结合使用,都有直接关系:“鸟儿飞过去,天空依然如初”(《失踪》)其诗独具透明大气,却似乎往往来自“小器”,由来亦可斑窥。他的诗歌有大量写的是爱情、故乡、风景和乡情等,而且都是那么亲切、自然、简洁、单纯、温柔和温暖,又多少带有淡淡的忧伤。“老鼠总在半夜啃箱子/把梦一点点嚼碎再吐出来”(《乡愁》)“必须找到一道篱笆/把相思牢牢拴挂住/丢了一只靴子的童年/被河畔的柳荫淹没”(《家园》)从日常语词的表现法度来看,还是在生活的感悟上见工夫,同时把语言和意象都沉淀到了相当透明的地步。于是确认诗人是否先锋或传统或主流或边缘就不那么准确或必要了。
王韵华的创作表明,“圣心”对于诗人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对于以抒情见长的诗人来说。“是命中注定了/一个永恒的契约”,虔诚地视诗为生命之源,使我们从诗美的本原上明了诗人之抒情何以如此令人心动情撼。这也就可以让我们解答他的那句“是谁打开了感恩的大门”(《迎迓歌》)。在诗神面前,缺乏信仰和献身之心,缺乏追求之虔,要成为“抒情天王”是不可想象的。“可心是被你带走了/遍地是细碎而闪光的梦呓”(《我不知道》)。把抒情等同于灵魂和心灵,等同于灵魂和心灵的悸动,这恐怕是诗人在缪斯面前最根本的选择。他当然是完全清楚诗歌的社会功能,但是他在《王韵华诗集》的后记里将写作纯诗的动机和动力以及写诗的纯粹性强调到极致:“写诗纯粹是个人的精神行为”,“一旦夹杂功利就亵渎了诗,就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对于王韵华的诗歌特质,诗人牧野作过这样的评价和分析:“有阳光般的感觉,这就是他对生活的一种追求,就是那种东西照亮的,而不是别的”,“王韵华的诗歌是比较清新自然的”。诗人梁小斌指出“作为抒情天王,王韵华先生承担了他的使命。抒情是诗的原动力,现在越来越难。抒情很容易被政治化、格式化。韵华作为一个官员,自觉地回到生命、内心,很珍贵,还有创新,不容易。他承担了传统自我更新的大诗人使命”。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副主任、作家蒋巍概括了诗人的艺术特点:表现出鲜活的与时俱进的审美情怀;以诗的羽毛般的轻盈来亲近生活,抚慰我们的心灵;以一种和谐的心灵,关注着普通人和自己的生活。他喜欢营造有某种象征性的意象,以意象隐喻某种意会的意义。将比较抽象的思想、心理、情绪和意念一点点具象化或意象化。而他在处理比较清晰的思想或情绪的时候,也会以意象或意象的隐喻完成转移,使得更加丰富的甚至神秘的朦胧的虚幻的内涵得以浮现。这样的诗歌艺术,扩大了诗象空间,从而让读者获得独特的穿行物理空间世界的感受。